文绮一把打开他的手:「哎呀刚睡着,你可别来兜乱子了——他偷跑过来的,估计是上次摸过来记住路了。」
不是,到底这是谁迎娶进门的太子妃?
皇长子殿下顿时有些怀疑。
「乳娘呢?」
「我让她回去了,年纪一大把了,可经不住小阿楠闹腾。」
皇长子殿下小心翼翼地问自己太子妃:「他晚上不留宿吧?」
文绮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怎麽,殿下这就嫌弃上自己弟弟了?」
萧子规脱了外袍同她讲道理:「他到底也大了,不能总同人睡,我这个年纪的时候……」
小萧子衿被他吵醒,揉着眼睛趴在嫂嫂的怀里,看见哥哥下意识把屁股往嫂嫂怀里一墩。
「……」向来以温文尔雅着名的皇长子殿下这会儿挺想打弟弟。
小萧子衿戒备地看着自己哥哥,奶声奶气:「嫂嫂陪我睡。」
「……」萧子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裂,他试图和熊孩子弟弟讲道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小阿楠,得学会自己睡觉,母后不是说……」
小萧子衿压根不吃这套,眨巴着眼道:「我就想嫂嫂陪我睡。」
萧子规败下阵,披上自己刚脱下的外袍去找陈皇后告状了。
当夜小萧子衿是被自己母后揪着耳朵押回去的。
萧子衿将石壁上的挂画取下,於角落处发现了画作人的落款。
——元化二十七年冬,文绮。
落款每个字尾部带着的轻轻的上提彻底打破了萧子衿的幻想。
这确实是他大嫂文绮才有的行笔习惯。
那场启祥宫的大火中,文绮没有死,可为什麽这麽多年她从未想过告诉自己呢?
萧子衿不明白。
如果说这是文绮曾经的住处,那将他们引到这里的人想要的又是什麽?
萧子衿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左右上下都是路,但全部不知道在通向哪里,往前是死路还是活路,一切都变得格外错综复杂,难以预计,又或许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罢了。
季远之同他十指交扣,轻轻叫了声「阿楠」。
萧子衿深吸一口气,撇开脑中繁杂的思绪:「算了,先出去再说吧。」
武林大会在即,事关元国同十三部落,他并没有那麽多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
两人在整个石室里翻找出去的办法,摸上木柜上的石马的时候季远之敏锐地听到了一声机关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