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长时间去克服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好歹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许淮因话里话外的暗示意味实在太明显,于是南馥诚恳问道“那许叔叔的意思是”
许淮因“现在就去治疗。”
南馥微微睁大眼“现在”
“就是现在,”许淮因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来之前我还为你约了一位心理医生。我要你立刻马上进行治疗,拿出点诚意来,至少要在小郁腺体恢复后见到成效,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但他知道南馥能听懂。
没有一位父母会愿意自己的oga孩子忍受他的aha无法标记的痛苦。
许淮因做此举,一是为了让南馥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知难而退,二也是想让江郁看看,他所喜欢的人,也不过如此。
南馥攥了攥拳头,脸色有一瞬间的白。
许淮因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平静开口“怎么,不愿意”
“没”南馥轻声道。
“可我看你的样子还挺勉强的,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许淮因温和地笑了笑,“完全没必要这样逼迫自己不是吗”
南馥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将目光转回许淮因身上,沉默地看着他。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
但她觉得没必要去治疗,亦或者说不想对过去释怀。
上辈子她其实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她的病症学名叫做心因性呕吐,只要受到环境或者记忆刺激,就会病呕吐,继而产生焦虑不安、紧张失眠等症状。
如果想要从根源上治愈,最好的办法是心理疏导,加上药物治疗,可能会产生不少副作用,治不治得好还另说。
她当时直接拒绝了这套治疗方案,大约是环境养成了习惯,她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件事也就一直拖了下去。
如果没有提前遇见江郁,她
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去管。
但他出现了。
这么好的江郁,肆意耀眼的江郁,让她抗拒不了,值得她去拼命的江郁,提前出现在了她生命里。
她已经在江郁面前退缩过太多次,所以这一次,那条僻径她不愿意让他一个人走,她要和他并肩。
走廊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路过的护士匆忙的脚步声,电梯“叮”的合上又打开。
许久,就在许淮因以为南馥不会回答时,听见她用很低的声音说“好,医生科室号给我。”
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许淮因蓦地抬起眸,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怔了怔。
江郁的这场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到麻醉药效过去,又是一个小时流逝。
醒来时,许淮因站在他病床前,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他往后看了看,没见到南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舒了口气。
许淮因察觉到他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她现在在心理治疗室。”
听到这话,江郁几乎瞬间明白在手术期间许淮因和南馥说了什么,他脸色很差,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是您让她去的”
“是。”许淮因也没隐瞒,在江郁质问之前,他无奈笑笑,“想做我们小郁的aha,我总得试试她够不够胆量。”
许淮因一边感叹,一边道“我没有问医生她的具体治疗情况,但听说过程不太好,童年那方面的阴影比较深,那样的过去,这孩子居然就这么熬过来了,真是神奇”
江郁抿抿唇,伸手就要扯手背上的留置针。
许淮因眼疾手快按住他“你放心,她已经缓过来了,治疗情况比医生想象中乐观,现在更紧要的是你的恢复”
在见到江郁黑沉沉的眼神时,他的话音越来越缓,甚至于再也说不下去。
这样的眼神,当年他就见过。
“我要去找她。”江郁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许淮因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闭了闭眼,终是松了手。
南馥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面全都是她厌恶的场景和厌恶的人。
一间两室一厅的老旧小区房,不见天日的厚重窗帘,还有南正诚那张满是怒意的脸。
自从和余晚离婚后,南正诚
就带着她搬了家,新的家比之从前差不太多,唯一的变化是她找不到离开的路了。
南正诚监控了她的行踪,只要她有一丁点逃跑的念头,就会立刻被他抓回去。
逃不掉,她也索性就再也不逃了。
南正诚第一次带oga回来,是在刚搬家后不久。
她放学回去,餐桌上是吃剩了的快餐,破皮沙上躺着一个眉眼浪荡的男人。
南正诚似乎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