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调皮罢了。」
「哦。」
梅林停下头准备睡第二次,阴君山手疾眼快喊住他,手里握着他下巴,说:「别睡,要吃饭了。」
梅林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依偎在她怀中,然後睁开眼睛呆呆地看向前厅外廊,那里拐角处是回廊亭,红柱黑书案亭檐滴雪成冰,美极了的样子,阴君山问:「你就喜欢那?」
梅林点头,阴母摆好了饭食,招呼他们吃饭,阴母买了鲜鱼糕,鲜鱼味有些甜又有些咸味,阴君山夹起最饱满的一块放在梅林面前,他捧起热乎乎的糕饼,放在嘴边重重咬了一口。
雪越下越小,盘子里的吃食越来越少,阴母的话越来越多,她从阴君山幼时讲到她离开,再从离开讲到前不久城主一病不起,已有一月之久,扶桑抓住关键,一病不起一月之久,她趁机问阴母,是什麽病。
阴母说不上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城主了,她用力拍拍额头,不知是人老了还是太忙了,再回神已经忘掉了。
阴君山皱眉,心底起了疑,不止是她还有扶桑同样心底起疑,她们互相对视一番,夫子与学生之间的默契在一片沉默中生根发芽,更是在一片沉默中吃完了饭。
只有阴母长着嘴巴说天说地,还嫌他们说话少,阴江河也没了话,闭着嘴吃饭,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夹。
沉默席卷而来,一桌人用完饭,各自放下筷子,阴母是吃得最快,她说要去收拾客房,好让客人住,她走後,阴君山盯起自己哥哥,阴江河被盯得发毛,从进门到现在,背後一直发凉。
阴君山问:「母亲这些日子有去办公务?」
议首是高於城主一头,又替城主处理事物,监督城主造福子民,阴母做的便是此事,但长风渡此情此景,不像是好事。
阴江河支支吾吾道:「有去,城主生病她得去处理每日公务,每次回来都黄昏了。」
「……」阴君山意味深长地勾唇笑笑,起身拍拍他肩膀,俯下身说,「兄长,你且与我说说看,城主得的是什麽病,我是帝君的臣,帝君让我好好替城主分忧,你懂的吧?」
阴江河耳边阴风阵阵,他哭笑不得,又不敢不说,哽咽道:「城主得病,不是别的,是全身腐烂,从脚到头,腐烂流脓,已经不是人能看下去的了。」
扶桑挑眉,眼角上扬,目光凌厉。
「我三年前辞去谋士一职,是与城主发生了争执,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就是不久前,两日前,对两日前,我见了他最後一面,他同我讲,长风渡气运到头了,要多灾多难。」
阴江河说完长叹一声,他如实交代好,自己也轻松不少,阴君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她看前厅外廊积雪,天下雪越大,甚有冰块降落,心里想,应去城主府一趟了。
第31章
城主屋外黑压压一片侍卫,腐烂味从屋内到屋外都是,熏死了雪梅,熏吐了扶桑,她趴在屋顶强忍呕吐感,眼前黑亮一片。
原来,阴君山拿开了屋顶一片瓦砖,屋内亮堂堂,她俯下身去看,心里仔细数了一番,二十四盏灯,每一盏都是油光充足,整间屋如青天白日。
叮——
叮叮——
叮叮叮——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阴君山再次俯下身,这次是不一样的感觉,她看到油灯变暗,爆出火花刺啦一声,床上的肉块蠕动起来,一点一点从床上蠕动着爬到地上。
那是一刀撒发着腐臭味的脓水渍,甚至,周围向起咯咯咯的笑声。
阴君山有一种被扼住脖颈的窒息感,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扶桑眼前也是一片黑,如同海浪中飞翔的鸟儿被打落在海中。
嘭嘭嘭。
两人一起掉落在屋内的地板上,阴君山就离那块肉团一米远,她顿时熏得头晕眼花,耳边是咯咯咯笑着的女声。
「月舒羽衣白,面戴白碧玉。」
噗呲噗呲噗呲,阴君山缓缓抬头,看到肉块中央,出现了一点黑色的尖头,她爬着往後退,再往後退,背後似有阴风阵阵,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渐渐摸上她的肩膀。
砰,肉块中央炸出一堆脓水,往四处尽流,尖头本尊显像,那是一团未绽开的触手,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样子。
腐烂,脓水,蠕动,温水。
以及门打开後,侍卫发红的双眼,像是血红深海旋转後的海波,她们即将被淹没。
阴君山眼睛目视前方,手暗自摸索着地,她要爬起来,但双腿发软无力,直至摸到了高烛台,她用力用肩膀一撞,烛台落地,灯油撒了一地,顺着脓水烧到肉块,它尖叫起来,哭道:「人鱼烛,长明灯,长命锁,没了,都没了!」
触手被这一哭,彻底绽开了,就连那群只红着眼睛的守卫也歪头咯咯咯的笑,诡异一切都太诡异了,侍卫歪着的头正过来又扭曲着弯曲。
扶桑腿也软,她望向远处的老师,爬过去揪衣角,用力揪了六次,才让陷入震惊的阴君山回神,她扶着後面的桌角站起来。
这一点点的动静,使侍卫都看向了她,猩红双眼目不离视,头在脖子上打转,头转了一圈後,吭哧吭哧作响,像是狗爪刮动石子的声响。
阴君山嘴唇泛白,她看准时机拉着扶桑跑出去,但跑到了侍卫最前排的停脚处,他们的头就一个一个掉下来,滚到扶桑脚边停了一会儿,又滚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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