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界定对方是否说谎?”斯内普尖锐地指出了重点。
靠摄神取念——才不是!这样的话游戏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了。“全靠自觉。”我严肃地说,“没关系,梅林都看着呢。”
斯内普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好吧,我究竟在期待什么……他才不会对这种幼稚的游戏感兴趣呢。
“来吧。”
他面色平静地把右手背在身后,驳回了我的猜想。
“……诶?”我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便赶紧趁他改变主意前做好了游戏的准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得想想待会儿该问他什么……比赛还未开始,我就已经乐观地打算欢庆胜利了。
“来吧!”我斗志昂扬地喊着,“rock-paper-scisrs,show!”
在出手时我什么都没想。多年的猜拳经验告诉我,想要出奇制胜,就要凭借直觉。再多的思考也只是徒劳,你大概率推测不出对手的出手规律,甚至会因为犹豫被看穿心思反将一军。于是,我顺从自己的内心,在话音消失之际,坚定地掷出了一块石头。
——可怜的小石头,还没落地,便被斯内普的手掌稳稳接住了。
“我赢了。”他淡淡地说,“你选什么?”
我沮丧地长叹一声,试图以此把坏运气赶出体内。“真……大冒险吧。”
如果是和黛西德拉科玩游戏,我通常会选择较为容易的真心话。一来,他们问的问题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会存在“难以开口”的局面;二来,哪怕他们真的问到了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也可以神色自若地对他们说谎,并不会因此产生心理负担(对不起)。
但是斯内普和他们不能一概而论。他比德拉科他们敏锐了太多,很容易就能发现我说谎时的不自在,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对我有独一套的观察技巧。再者,他也许真的会问一些我客观层面上难以回答的问题,比如和伏地魔有关的种种。到那时,我恐怕又要遭到系统无情的制裁——光是想想手就开始痛了!
斯内普沉吟片刻,给出了他安排的冒险任务:“暑假期间每天写一篇学习心得,交给我。”
“……您说什么?”
“暑期,每天一篇学习心得,让布鲁斯送过来——可以不用局限于魔药学。”他生怕我听不懂,贴心地放慢了语速,还相当仁慈地放宽了条件,我简直感动得要流泪了。
——这是一般人类能提出的“大冒险”要求吗?学习心得,还是每天一篇!就算不考虑我的感受,也得为我们可怜的布鲁斯着想吧?他的小翅膀能吃得消吗?!
“……再来!”我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赌债还没付就急着想要进行下一局,反正我也没什么可输的了——除非他把每日一篇提升至每日两篇……应该不会那么残忍吧?
斯内普毫不掩饰上扬的嘴角,发出了撒旦般诱惑的低语:“这次我还出布。”
“你,你……”我瞪大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在猜拳中最不喜欢的一种玩法了!假意告知自己的打算,实则是抛出了一个信或不信的难题,无论对方相信与否都可能掉入他精心设计的复杂陷阱里——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就是这样被消磨殆尽的!
“准备好了?”他似乎胜券在握。
“唔,开始吧。”我放弃了在逻辑与人性的海洋中无意义的挣扎,磨磨蹭蹭地把手再次背回了身后。仔细想想,无论大事小事,斯内普好像的确都没有骗过我……我该相信他的话吗?
我闭着眼伸出了一把怯弱的小剪刀,生怕它会被对面袭来的石头砸个粉碎,然而并没有。
食指和中指间有什么正缓缓地探进去,逐渐充实填满其中的缝隙。我睁开眼——那是斯内普主动递入剪刀中的摊开的掌心。
“哦,真遗憾。”从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体现出这一情绪。“我选真心话。”
短暂的喜悦后我开始激动地思考着该怎么最大程度地利用这次提问。我求知若渴,想了解他的全部,但提问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把它用在平时没有途径知道的且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的优质问题上——
“教授……您的守护神是什么?”
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一旦他表现出抗拒的情绪我就随便换个问题来问,比如最喜欢的学生是谁(答案显而易见)。满足自己的需求固然重要,但绝不能建立在伤害他的感受的基础上——我已经得到教训了。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蛇。”他回答得相当干脆。
我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又消失了,快到我难以将它完全捕捉。迷人又危险的潜行者——的确很符合他的形象。“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话锋一转,“——但前提是你下一局赢了我,并且我选择了大冒险。”
……什么嘛!玩个游戏还那么斤斤计较!
没占到便宜的我反倒被小气的对手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为什么问这个?”他低声问着,但随即便自己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你召唤出守护神了。”
“嗯哼。”我学着德拉科平日里的臭屁样子扬了扬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从斯内普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谨慎和迟疑。“……是什么?”
我眼睛骨碌一转,笑眯眯地把他刚才的话稍作改变还了回去:“我可以告诉您——但前提是您在下一局赢了我,并且我选择了真心话。”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愿吃亏。”斯内普佯装不悦,轻轻地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