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只这一次,而且使用后就要把它毁掉。”
“当然教授,我本来也打算这么做。”我连连点头,沾沾自喜地瞥了斯内普一眼,被他狠狠地瞪了回来。遇到邓布利多这种会宠坏孩子的长辈,他也完全没辙嘛。
“但是,”邓布利多猝不及防来了个转折,“你要当着我们的面使用,就在这里——我们需要确保你的安全。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我哪里还有介意的余地!见好就收,是我的长项。
在邓布利多的一再要求下,我受宠若惊地坐在了他的校长座椅上。坦白讲,一点也不舒服,对我来说够到桌面都有些费劲。
“我的孩子,需要什么材料?尽管提。”邓布利多将手揣进袖子,慈祥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这一次进入办公室,他对我的态度变得比之前要慈爱得多得多,说这话时的语气简直就像在孙女过节回家时热情招呼的奶奶。(等等,为什么是奶奶?)
“呃,一只羽毛笔,一瓶墨水?”
说到这我又想起来不久前写字的惨痛经历,不由得一哆嗦。
这次递刀子……啊不,递羽毛笔的人换成了斯内普。他一脸不情愿地将墨水瓶拍在桌面上,溅出来的墨滴被他用无声的清洁咒瞬间抹去了。我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羽毛笔,完全没能体会到古人所说的“贵妃磨墨”的爽感。
……
…………
为什么你们都盯着日记本啊!“当着我们的面使用”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被充满好奇的校长和神情严肃的院长监督着,我怎么好意思写骚话啊!
我为难地小声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写不出……”
“那就别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其中黑袍男子还伸出手试图把日记本抽走。
“别别别!我写我写!”
我硬着头皮,重新蘸了蘸墨水,在他们的监控下写下了一句“晚上好”。
“这个时间点说晚上好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了。”邓布利多评价道。
“……没关系,他又不睡觉。”
果然,隔了一两秒,汤姆里德尔便急不可耐地回复了我。我未在规定时间出现让他起了疑心,但他青少年时期的思维显然还不够谨慎。“西尔维,你又迟到了——连续两次。你们蒙特斯家族不会连守时这种基本的礼仪都没教会你吧?”
“这是我的,呃,笔名?”我羞耻地为自己解释着。邓布利多会心一笑,我猜他看懂了我的文字游戏。
“抱歉汤姆,我以蒙特斯家族的名义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我无法再轻易宽恕你,我的小女孩。你在仗着我对你的宠爱试探我的底线。”
……
救命啊这扑面而来的霸总感是怎么回事!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良心说,你何时“宠爱”过我!日复一日除了言语上的pua就是画大饼,隔三差五抛出点甜言蜜语“诱惑”我——拜托,还真以为我会像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女生一样被你哄得团团转?真以为自己魅力无限?当然,把日记本里残存的形象放出来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我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梅林的破袜子啊!他们都看到了!我感觉自己从头皮到脚趾的每个细胞都在尴尬地尖叫着。如果有什么比被校长和院长围观着打情骂俏还要尴尬,那一定是被校长和院长围观着和黑魔王打情骂俏。
我硬着头皮继续写道:“汤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不能再执行那个伟大的行动了。”
“为什么?”里德尔在日记本里飞快地回复着,“邓布利多发现了?”
“哦,我可没发现。”邓布利多开口回应道。
“他还没有……不过我猜他已经有所警惕了。”
“可恶!你怎会如此不小心?真是个废物!”里德尔的笔墨连带着都加重了几分。
他刺眼的咒骂让我不想继续伪装下去了。我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跟他摊牌,反正我这次的交流也只是为了让整件事有始有终:“还不明白吗?你愚蠢的计划失败了,废物。”
写完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但紧接着意识就变得有些恍惚了。糟糕,它吸取了我的真实情感——我必须得快刀斩乱麻才行。
“我会让你知道你这句话会带来的后果。”眼前出现里德尔冰冷的字迹。
“好,我等着。”我潦草地对他宣了战。
日记本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一阵强大的吸力把我往纸页里拽,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拜托!你们两个!好歹也帮个忙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拉进幻境里死掉吧——还是说日记本的异常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我不能坐以待毙——手边就是脏兮兮的分院帽,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收起它。我在眩晕中碰到了剑柄,没多想便将宝剑抽了出来,用它狠狠地劈在了日记本的纸页上。
一下,两下……似乎还不够解气,我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烦躁、痛苦全部都发泄在日记本上。宝剑劈砍到的地方不断向外冒着黑色的液体,把邓布利多的书桌弄得一片狼藉——没关系,反正他的清洁咒可以搞定。
从第一剑落下后,日记本内部便传出里德尔刺耳的尖叫声。接着,尖叫声里便夹杂了疯了似的咒骂,他在用尽毕生所学换着花样辱骂我,但说实话,用词太死板了我根本听不懂。渐渐的,咒骂声和哀嚎声都变弱了,为了确保它们完全消失,我啪地合上日记本,站起身,将宝剑从上至下用力地刺了进去——这下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