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马上牵住她的手。
爱衣转了转手腕,和他十指相扣,问:“要去吃饭吗?”
他们晚上如果想呆在一起久一点,就会一起吃晚饭。
月岛点头,乌野这边吃饭的地方也总是那几家,他们还是去了田中学长家开的食堂。
晚上那边很热闹,他们说话反而不用在乎那么多。
坐在温暖的店内,爱衣意识到萤特意选了被盆栽挡了些许的角落,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萤,你的脸色”爱衣伸手在空中点了点,“不要这么沉重啊,我真的不生气了。”
“为什么会不生气?”月岛反问,“这很奇怪。”
爱衣睁大眼:“你是要和我吵架吗?”
月岛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顺着话题继续歪下去了,他马上表明态度:“我只是觉得,我中午很过分,你、你不生气我当时真的松了一口气,可是,有的时候”
他犹豫了一会,说:“你当时就可以直接对我生气。”
当时的爱衣明显是忍下了。
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明明爱衣的做法才是成熟、理智的做法,他却觉得那样更让他不安。
月岛以前和别人有争执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输过。
因为他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高很多,嘴巴也够毒,成绩也好,运动能力不弱。
比哪一方面都不会比其他孩子差,斗嘴的时候天然就比其他人有优势。
所以说到收敛自己的脾气,以前是没有过的。但是开学到现在,他偶尔的焦躁、在排球上的茫然、对同伴隐约的竞争意识,其实都被这段关系、被爱衣抚平了。
想了一下午,越想越觉得愧疚的月岛道了歉,也发现爱衣的气真的已经散去了。
他说:“下次我说话语气不好听的话,你直接揍我吧。”
爱衣完全没有跟上他的脑回路:“等等、等等,我已经不生气了啊,而且,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会联想到揍人上面去?”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学空手道不是为了用来揍人的!”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想学了防身罢了。
之前在田中学长面前说的话只不过是玩笑话。
月岛:“那,用别的方法让我住嘴就行。”
爱衣又好气又好笑:“你管不住自己说话,让我来管吗?”
她见月岛还真的是这么想的,先制止他这个危险的想法:“先不说这个,我已经不生气了,但是你怎么还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
月岛低声说:“因为我不想让你把生气留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爱衣的手指点着脸颊:“其实后来想想,我没有什么理由生气啊,而且你又来道歉了——”
月岛很少见的截断了她的话:“你怎么没有理由生气?”
爱衣停下话头,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试图转移话题:“但是这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拙劣的逃避话题的方法月岛注视着她躲闪的眼神,有点不忍心继续说。可是他还是败给了自己心里翻滚的欲望——他想要知道更真实、更不理智的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