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三枚灵鸟羽毛……没能拿到青鸾羽毛,请师父责罚。”
又是请他责罚,他们师兄妹几个今天是串通好了的吗?季洵虽如此腹诽,可见到沈修远掩饰不住的惴惴不安,还有比平日更远的距离,再加上沈修远身上的伤,所有言语终化为一声叹息,听得沈修远慌忙抬头,对上季洵的眼睛。
季洵无奈道:“你可知就连你掌门师叔,也只在六象秘境拿到过两枚羽毛而已。”
沈修远猛然抬头,神色震惊,看得季洵格外想笑,可惜成玉这人设不许他笑,他只好控制住嘴角,压下语气里的高兴,继续说:“方才三师叔的话也没听到吗,你修为已近金丹,不久便能进阶,趁养伤的时候好好闭关吧。”
“师父!徒儿……”沈修远自己止住了话头,季洵不得而知他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无碍便回青霜峰,我给你看伤。”季洵说完转身欲走,没看到沈修远沉下去的脸色,季洵心中盘算着,眼下剧情按部就班没有节外生枝剧情跑偏,沈修远的伤也不重,养一养就能好,嗯,很好,看来玉玦没有用上也是好事。
师徒二人下了飞舟,外面唯一等着的玉衡君便收起了他的宝贝飞舟,季洵召剑时望见玉衡君似笑非笑的脸,一声道别后记起齐光的损伤,便令决疑一番变化,能载得动两人,他先上了剑,再回头时沈修远齐光已在手中,季洵略蹙眉,对沈修远道:“上来。”
沈修远闻言抬头,看到季洵身后留出的空位,一时茫然,看得季洵快要担忧起自己是不是崩了成玉的形象,玉衡君此时无奈摇头,转身走进了九苍山的茂林之中,给这师徒俩留出空间。
季洵见玉衡君离开,莫名有了外放一点情绪的底气,他站在决疑上,向沈修远伸出手:“还不上来。”
这个动作对季洵而言或许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伸手,对沈修远而言却未必。
沈修远握住齐光的手不由颤抖,幻阵之中,他担忧师父不悦他的失败,可等真的见到了师父,他却一句语含失望的话都没有听到。
他清楚这是现实,所以心绪翻涌更加剧烈。
这样的师父,怎么会是他的迷障呢?分明是他的……
什么?
师父是他的什么?
沈修远沉默着收起遍布划痕的齐光,剑身所有寒气一息之间尽归于鞘。
他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迈开步子走向那边的决疑。
那人长发高束,仅饰一支玉簪,明明是温文尔雅的相貌,面色却十足冷淡,那人没有收回他的手,沈修远却在一步之遥怯步。
沈修远只觉,他此刻的怯步与方才中断的话语包含的似乎是相同的东西。
可他方才,为何不愿闭关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已经走在了开窍的路上,有的人却还在披甲度日。
请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依然是双更的一天,今天的作者能收到新的评论收藏吗~
“过来,为师看看你的伤。”季洵推开竹屋门,从袖中取出适才白安给的伤药,便径直走到床边,示意沈修远坐到床上,方便上药。沈修远都二十有三了,哪儿还敢到自己师父的床上去,便道:“皮肉伤而已,过几日便好了,师父无需挂怀。”
沈修远这话听得季洵微微不悦:“皮肉伤便不是伤了?还不过来。”沈修远见季洵眉间微蹙,只得放下尚未理清的心绪,一步一步走过去,季洵瞧他站着不动,又盯了一眼,沈修远接到眼神便立刻坐下,双手则乖巧地放在自己腿上。
季洵接着说:“衣服,自己解了。”
沈修远只听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紧接着浑身都不自在,虽说早几年练剑时常受伤不便擦药也都是季洵给他擦的,可他是真不想让师父知道他的伤势,先前怕失望,如今怕担心。
但看自己师父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沈修远暗自咬咬牙,抬手解起了衣带。
季洵也知晓分寸,见沈修远动手了就自己转过身去玩他的药瓶,听着身后的窸窸窣窣渐渐没了声息才转回身。此刻的季洵维持着方才玩药瓶时略微低头的状态,甫一抬眼,率先入目的便是沈修远胸膛纱布下面晃得季洵眼花的六块腹肌,季洵给惊得愣了下,下意识就要摸自己肚子,还好手里的药瓶提醒了他正事。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真不愧是他写出来的完美主角。
季洵艰难地将自己羡慕的眼神移到沈修远的右肩,纱布只隐约透出一点点红,大概是今日回来时已换过一回,手臂上也有几处细小的伤痕和部分淤青,不过都已见好,略微涂一点药加快恢复便可。
季洵心中有谱,坐到沈修远身边,跟着就要亲自动手拆纱布,却被沈修远伸手拦住,季洵不明所以抬头,对上沈修远略显羞赧的面色,季洵呆了一呆,噢,徒弟这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就是上个药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师父,徒儿自己来,自己来就好。”沈修远说着,也不肯与季洵对视,就要去拿药瓶,季洵眨眨眼,由沈修远去了,好在沈修远这时低着头,没瞧见季洵方才眨巴的两下。
“嗯。”季洵随便应了一声,也不挪窝,还坐在沈修远身边,等着沈修远涂好肩上的伤,他给弄背后的伤,沈修远却极不自在,药瓶放在一边,双手笨拙地拆着自己身上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真不知道温琅给他裹了多少圈,拆都拆了好一会儿,等拆完了,沈修远正要打开药瓶,却被季洵又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