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司湛拿过外套穿好,没挤到另外三人那儿,自然而然地站在林珈妮身边平复着呼吸,视线不自觉就落在沈秋白的侧脸上,片刻後又自我厌弃地收回目光。
刚刚真是不知道着了什麽魔,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人惯会演戏。
「全是食材,晚饭倒是不用愁了。秋白,还是你有办法。」
沈秋白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司湛就插了进来,半开玩笑道:「鸣哥,你好偏心,明明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是我。」
何韦鸣伸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长得越帅,责任越大,辛苦你了。」
吴荃荃在一旁笑了两声,继而又苦恼起来:「你们会滑雪麽?我只玩过几次,初学者没护具可就糟糕了。」
林珈妮摇摇头:「我也还不会,第一次滑又兴奋又害怕。不过节目组不会真的一点都不照顾我们吧?」
「你忘了去海岛那期要我们自制竹筏划回去,最後我们都落水了被捞起来麽?」何韦鸣扶额叹息:「我会滑一些,小湛好像很厉害,常玩?」
「唔。」司湛点点头,「我滑双板,还可以。」
「秋白呢?」
沈秋白也摇摇头。
「好!那我们再来一轮,这次我们混进去跟他们搞好关系,找到有护具的逐个击破!」
舞池的气氛依旧火热,音乐声已从一开始的摇滚转向慢三拍的交谊舞曲。人群两两成对,也有的依旧是单人舞动。
司湛绅士地牵了吴荃荃,边跳边往人群走去,等着交换舞伴。何韦鸣和林珈妮正同另一群人一起,面对面摇摆。
沈秋白杵在那,像一个格格不入的看客。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此刻欢愉,只有他的思绪不知飘在何方。他轻咬了下舌尖,又挂上了笑容,尽力让自己融入其中。
跳了半小时,汗没少出,线索一点也无。节目组找来的这群阿姨油盐不进,个个还体力绝佳。沈秋白觉得自己再跳下去中午的那个粘豆包就撑不住他的消耗了,这群阿姨还神采奕奕,问他小伙子怎麽不跳了?
小伙子不行了,小伙子再跳就低血糖了!
这麽玩也不是办法,沈秋白看了看靠在一边休息的几人,几步迈上台,在乐队那边耳语了几句,接着便朝司湛走去,站定在他面前。
沈秋白出了一身的汗。
他很少运动,身材也略显清瘦,只是这麽一会就心率拔高,气喘吁吁,停下不动後,整张脸都开始冒汗。
那些汗珠细密地缀在他的鬓角,鼻尖,下颌。随着他的动作有几滴汇聚在一起,滚落进山岱一般的眉峰中,被根根分明的眉毛挡了挡,继续往下滑过泛红的眼皮,垂在睫毛上,轻轻一眨眼,就落下来,掉在唇上。
灯光一打,那些汗珠像纹在他脸上的钻石,衬得他整个人波光粼粼的,像从深海中刚刚潜游出水的海妖。
司湛看着他走近自己,不过学了七八年汉语的脑子里猛地冒出了一个词——美人香汗,而後立刻想把这个词从自己脑子里抹去!
但沈秋白没给他机会。
司湛就这麽愣神地着看海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笑,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句什麽。
司湛什麽也没有听见,却本能地顺着他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好像很需要我……司湛这麽想着。
面前人抬手再一次脱掉了他的外衣,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
转头的刹那,有一滴汗从沈秋白发尾甩落,滴在司湛发烫的手臂皮肤上。
好凉啊!司湛抿了抿唇:比这人圈住自己的手指还要凉。
水滴炸开四溅,像一道透明的网,一端将司湛束缚起来,另一端牵在汗滴主人的手里,司湛无处可逃,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他该放手的,而不是任由他牵着在人群里蹿来蹿去。沈秋白并不是个好人,节目组的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更再清楚不过他看似无害的脸实则道德低下,市侩又廉价。
须弥的光影中,沈秋白忽然回过头来,像是确认司湛还在不在。
司湛正细数着他的种种「恶行」,被这麽一瞧顿时思绪就断了,像是干了坏事正好被人抓包,还生起了几分不好意思。
可沈秋白只是笑笑,又继续走着。
这个插曲让司湛脑子里关於沈秋白的缺点全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他好像真的很需要我。
沈秋白终於在舞池的另一边找到了正在努力和阿姨撒娇的林珈妮,一把抓住她,一起带着往台上走。
林珈妮看了看一脸笑意成竹在胸的沈秋白,又见司湛再次脱了外套跟丢了魂似的跟着走,满脑门的问号,但还是继续维持着善解人意的乖乖女人设,随他们去了。
沈秋白拉着他俩上台,乐队适时停了音乐。司湛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沈秋白,不知道为什麽他把林珈妮也带上台来,那一瞬间司湛从没奏效过的第六感忽然开始紧急报警,可惜晚了。
沈秋白牵起了他俩的手,後退一步,郑重其事「啪——」得一声,将他们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而後一个箭步蹿到话筒边:「尊敬的各位来宾!现在我们有请这对俊男靓女,为我们跳一曲贴面热舞!好不好?」
「好!」舞池里的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
「那跳完之後,我希望大家把身上的卡片都打赏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