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玉脸色一白。
他看出来了?这就看出来了?
为什么?走姿?站姿?说话的语气?她是没刻意模仿,可她与南宫问雪密友三年,相似之处何其多,熟悉之人都不见得一眼看出,况且一年仅见一面的人。
试探,绝对是试探。
钟书玉静下心神,轻笑:“殿下说笑了,这世上谁敢假扮我?就算骗过其他人的眼睛,也骗不过哥哥。”
“真是奇怪。”太子又道,“你说,他会是什么目的。”
钟书玉懂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既怕死,又怕被人取代,他想知道的,不是南宫问雪的壳子里是谁,而是南宫慕羽做这一切的目的。
“殿下大可放心,哥哥没有蠢到会对您下手,在他心里,一直十分敬重您和陛下。”
“哎。”太子意有所指地长叹一声,“我倒想他对我下手。猜猜看,我为何在天梁待了那么多年。”
这谁知道?
太子十五岁时,边境之地发生暴乱,偌大的盛京无人甘愿前往,是他主动请缨,前往镇压,这一镇压,就压了七年。
钟书玉扭过头:“我怎敢随意揣度您的想法。”
“哈哈哈。”太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有什么不敢,你胆子大的很。”
可不是,敢当着太子的面与自己的养兄亲嘴,虽说没亲到。
太子道:“这盛京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假了,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过日子,没意思,不如天梁。”
这话钟书玉认同。
就像南宫问雪,一张面具戴了十八年,若非她重生一次,恐怕也同其他人一样,被她蒙在鼓里。
他又说:“看到不爽的直接拖出去砍了,随心自在。”
“……”
钟书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又怕了?”太子嗤笑一声,“刚说完你胆大……放心吧,我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魔物。”
钟书玉如鲠在喉:“您是太子,手握天下人的命脉,谁敢说个不字?”
丞相之女不也说杀就杀。
“有意思。”太子为她鼓起掌来,“玩个游戏如何,猜猜看,真正的南宫问雪听到我刚才那番话,会回答什么。”
“我就是南宫问雪。”
“好吧,猜猜看,以前的南宫问雪会回答什么。”
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钟书玉感到无语,道:“您贵为太子,何须在意这些?”
“不,”太子摇摇头,“她会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您贵为千金之躯,整个荣朝的仰仗,还是留在盛京吧。”
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将太子留下。
毕竟,只要他们成婚,她就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未来国母,而不是国师的妹妹,南宫家的大小姐。
见她无甚表情,太子突然捻起她一缕发丝,道:“普通人的生死,可勾不起她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