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时,头上果然戴着帷帽,取下帷帽时,头发与瞳孔的伪装瞬间消散。
高贵不可触碰的神明,此刻手里拿着一只烧鸡。
“谢谢,啊。”钟书玉迫不及待地接过,被烫了一下。
刚出炉的烧鸡,接过没多大功夫,便随着化作一缕青烟的神,一齐出现在太极宫。
“小心。”灵榕指尖轻点,手中的烧鸡温度降到适口的程度。
好厉害。
原来法术还可以这么方便。
三省神院名义上一视同仁,防钟书玉这个平民学子如同防贼一般,平日教她最多的是药理,古文,以及一些没什么大用的小法术。
多的,还得她自己偷偷学。
偷学的始终不如人家夫子教的,故而修习三年,她几乎什么也不会。
嘴里的烧鸭突然没了滋味。
吃饱后,夜色渐沉,钟书玉躺在蒲团上睡着了。
夜深露重,又是陌生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身上还盖了一件绒毯。
“醒了?”
声音自头顶传来,是灵榕,他睁开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道:“夜里寒气重,我去找了一个毯子。”
他在解释。
钟书玉这才意识到,她躺在灵榕的腿上睡了一夜。
太极宫没有床,自然不会有枕头,若非他贡献出了自己的腿,钟书玉必定落枕。
他人还怪好的。
钟书玉一边整理绒毯,一边想。她以为传说中的上神顶多帮她去除魔气,不曾想,还会帮她买烧鸭,盖毯子。
未免,也太好了点。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昨夜的话尤在耳边,这个故人,在他心中分量这么中吗?
“我和你一起回去。”待收拾的差不多,灵榕道,“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多谢。”
这份安全感来的真及时。
今日的国师府,气氛压抑得没人敢进去触霉头。
常年在外的韩统领,久违地在国师过了回夜,不,严格来说,他在国师的书房,与南宫慕羽枯坐一夜。
昨天的事没多久便传遍大街小巷。
南宫小姐当街纵马,一路驰骋至太极宫,没人知道为什么,更不敢多问,只知道韩统领和国师一齐进去找人,没找到,黑着脸回来了。
天已大亮。
韩云州抬头,眯着眼瞧向屋檐上落下的日光。
“你今日才认识她吗?”他沙哑着嗓子道,“小玉不会同意换身。”
他很明白,那个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到如今的姑娘,不会成为另一个朝向底层的侩子手。
她和南宫慕羽,从来不是一路人。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南宫慕羽冷笑一声,“除非你把那位沉睡多年的上神叫出来,否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