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皱起眉头,后面那个见不得人的,现在高高挂起,定不会管何缙如何辱骂文瑞和武柳。
但沈应可不想见到两个朋友为自己出头,还反被人侮辱。
“何少爷……”
沈应刚刚开口,却被武柳直接打断。
“陛下命我送沈大人回京时,曾吩咐过沿途若有叨扰的匪小,一律格杀勿论。”武柳冷冷盯着何缙,“我现在杀了你,也只是奉旨行事。”
“你——”
“武柳!”
何缙与文瑞同时出声疾喝。
沈应:“……”
不是,你们主仆两个什么时候做事能不拿我做筏子?
报应不爽
何缙阴恻恻地看了武柳几眼,忽而笑了起来。
“武侍卫真爱玩笑,我不过是寻物心切,哪敢叨扰圣上的佳人。”又转头向沈应致歉,“请沈大人见谅。”
说着便让人驾船离开。
全程是半点没将谢家人放在眼里,只除了一人……
何缙在临走前,看到了那个站在船帆下的男人。全身包裹在白布中,高大得像是一尊雕塑。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见他望来还向弯眉一笑。
何缙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官船驶离,何缙还在琢磨。
何家小厮方儿见他神色郁郁,忙凑到他面前。
“少爷在想什么,可是还在气那姓武的?你别气,等上岸我打听清楚他们住哪,偷偷叫人在他饭菜里放两包毒药,看他还神气不神气!”
何缙现在却没空管武柳那厮。
他推开方儿,招来平日里跟谢家商船对接的主事。
“谢家船上那个全身包在白布里的人是谁?”
“回少爷的话,那人是谢家长子谢挚,幼时曾患过一场麻风,容颜尽毁羞于见人,所以总是白布加身,将自己脸上的伤痕藏起来。”
主事在金陵已久,对谢家事还算有些了解,这趟与谢家商船接驳前也打听过情况。
是以此时何缙骤然问起,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谢挚?”何缙嗤笑一声,“无名小卒。”
他不屑地扔开这个名字,又向主事打听起沈应的消息。
主事和方儿都是一愣,他们对自家少爷也有些了解。何缙每每用这种语气提起一个人,后面跟着的必不是什么好事。
主事忍不住出声提醒:“少爷,那沈家少爷可是皇上的人。”
听到‘皇上’二字,何缙更是大笑起来。
“怎么?”何缙反问,“皇帝的东西我用得,皇帝的人我用不得?”
他望着谢家船帆沉思片刻,偏头向方儿低声吩咐了两句。方儿听得连连点头,忙领命而去。
何缙背手站在甲板上,迎着徐徐河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