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去□□一具尸体,也好过对着他谈情说爱。
比起从前那个木雕泥塑的沈首辅,欺负眼前这鲜活动人、会做出反应的沈探花不是更有趣?
霍祁猛地将沈应拉向自己,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温热贴着温热。
沈应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灵棚望去。
刚才两人说话时,霍祁已经示意余松离去。
此刻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但显然在好友的棺木前与情郎有亲近之举,让沈应觉得很不自在。
霍祁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灵棚一眼,忽然戏谑心起,倾身衔住沈应的唇。沈应瞬间愣住,双眼瞪得更圆,眼中闪过明显的恼怒。
两人目光相对,霍祁想起的却是躺在御案上的沈应垂下的眼眸。
他晃神了片刻,便因唇上传来的痛感清醒过来。
沈应用力咬了他一口,扭着身子从他手臂中挣脱出去。霍祁顺势放开探花郎,往回退了几步站到台阶上,漫不经心地舔着唇上的血迹,向沈应笑道。
“前些时日往朕床上爬的时候,还求着朕吻你,怎么今日反倒矜持起来。”
沈应懒得理他颠倒黑白的说辞,大力用衣袖擦着嘴唇骂他。
“你能不能有点敬畏之心?”
他要是梁彬,有人敢在他灵堂上做这种事,他高低得去那人梦里逛个几回,让那人明白明白什么叫鬼神可畏。
霍祁却不屑:“你要朕敬畏谁?梁彬的灵位?他当人的时候尚且要跪拜朕,当了鬼难道就高贵起来了?”
沈应为他对梁彬的态度,感到愤怒。
“他因你我而死,你怎能如此不屑一顾。”
沈应难以置信。
霍祁因他眼中燃起的火光,笑了起来。
看沈应脸上染上生气、愤怒、痛苦、无助这些色彩,对霍祁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左右他这辈子是没指望能在他的沈应脸上看到这些了,折磨折磨眼前这位,当个慰藉也未尝不可。
霍祁嗤笑:“我都不在你跟前演大戏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如此惺惺作态。朝堂上的权力争斗,你从来只作壁上观,从前死了多少人你都视而不见,现在死的人变成你的朋友,你又开始义愤填膺,未免显得过于伪善了吧。”
沈应被霍祁的话狠狠扇了几巴掌。
“伪善……”沈应紧绷着下巴,强硬地吞下喉头的酸涩,咬牙挤出,“我没想到陛下原来……竟是这样看我的。”
说到最后,沈应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在嘲笑自己,他自以为与霍祁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但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所谓的温柔体贴,不过是在做戏。
自以为的情投意合,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沈应低低地笑了几声,笑到喉咙干哑才停下来。
“之前朱大人说我行小善而为大恶,现在陛下又说我伪善,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两位贵人都这样看我,看来沈某确实是个不怎么样的人,只是不知……”沈应忍不住问,“既然我在陛下眼中是这样的人,那你究竟看中了我什么?”
总不至于只有这副皮相吧?沈应苦笑,他竟真的不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