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讯里我说我要走了,但作为朋友希望再见一面。
因为我不这麽说,他根本不会回复我。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乾净衣服,喷了点香水。
即使收拾妥帖之後,站在镜子前的我也依旧憔悴。
但我希望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
我提前一个小时到了那家咖啡店,那期间店里一共来了三对情侣,两对闺蜜,他们都手牵手甜蜜地走进店里。
陈九进门的时候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应该是为了遮住後脑的伤,手臂上也有明显淤青。
我心里一紧,好像伤得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
他坐下来之後我问想喝点什麽,他说随便。
陈九的状态并不比我好多少,他双眼甚至有些充血,我不用问也知道昨天那场架有多惨烈。
能让老萧叫帮手,还能让陈九受伤,对方绝不是什麽善茬。
「你还好吗?昨晚住哪了?」我像是个十万个为什麽,有无数的问题。
「没事。」
「我今天会把东西搬走,你回家住吧,把身体养好,我不会打扰你。」
陈九不说话。
「老萧说…陆沅死了。」
「自杀。」
明明上午老萧刚和我说过了,可听到陈九这麽说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一瞬间流了下来,我重复而苍白的低声说着「对不起…」却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眼泪悄无声音,陈九递给我一张面纸。
许久,他才打破沉默,「什麽时候走?」
不问去哪里,不问去多久。
我无力地摇头,「是我想要的太多,如果退一步,我们还是朋友多好。」
「以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想过放弃是真的,喜欢是真的,想一直陪着你也是真的,这些永久有效。」
「所以,你会愿意—」
「顾宗,」陈九打断我,然後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他说,「不要喜欢了。」
那一刻他看着我的眼神格外认真。
「那我走的时候,你会送我吗?」
「好。」
那个下午,在一个承诺里结束。
我离开江州那天,天气并不炎热,我妈来江州送我,即使我在电话里百般拒绝,她还是执意要来。
「妈,公司是不是很忙?」
「没事,有你爸,再说了,什麽能有我儿子重要啊。」
我妈帮我检查行李,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卡收好,里面是你学费和生活费,丢了你就要在国外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