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九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像平常一样和我吃完了这顿饭,一下午我有无数次想要挑起话头说些什麽,最後都被这怪异的氛围打消了念头。
晚上我照例去储藏室抱我的被子,结果没找到我的羊毛被。
「陈九,你看到我被子了麽?」我鼓起勇气敲他的房门。
他直接退了一步让我进门,我看到了走之前叠放在他右侧床尾的被子,我走之後就没有挪过地方。
「我先去洗个澡,马上来睡觉。」
他没接我的话而是转身直接进屋。
我洗澡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他一定是知道什麽了。
是不是我的做法太愚蠢了,反而触了他的逆鳞。
水流过文身的地方,好像触发了我的开关。
我真是愚蠢,一个人最可怕的记忆怎麽会想要被人提起。
就像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为什麽我非要自作聪明地去提醒它呢?
我睡衣里套了件短袖,这文身要是被他看见了,该更气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
陈九早就洗完了澡坐在床上看书,我进屋的时候他头也没抬,一手拿着书,一手搭在被子上。
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陈九,我错了。」
「嗯?」
我勾勾他放在床上的左手,他也没躲。
「我…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的,只是我做事情的方法比较蠢。」
他听到这话抽回了被我绕着的手指。
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你…点拨一下,我…我…」我语无伦次却依旧执着地去勾他的手指。
「去找吴婶了。」
他翻了页书淡淡地问。
「嗯。」
陈九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你怎麽知道?」
「顾宗。」
他视线依旧盯着书,语速很慢地开口,他这一声叫得我手心都出汗了。
「人们通常会远离让他恐惧的。」
「可我会直面。」
「所以你不用这样。」
不用哪样?他该不会觉得我做这一切是出於同情吧?
「我,我就是,想把我觉得你缺少的补给你。」
「不用。」
陈九说。
「我以後不会了。」
想了想,我又问,「那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我气吗?」我再次去缠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