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这麽想,一边再次闭上了眼睛。
然而没多久,谈迟就回来了。
曲榛宁听到他打开车门的声音,好像不想吵醒自己,谈迟的动作很轻,要不是夜风从外吹进来,曲榛宁都快要觉得这是一个新的梦了。
谈迟什麽也没有做,但视线很灼热。
曲榛宁几次想要睁开眼睛,内心都在睁与不睁中反覆挣扎。
这个挣扎一直挣扎到脸边有些痒痒的触感。
很痒,他寒毛都要竖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紧张,谈迟挪开了手,可也只挪开了一点,依旧可以感受到体温。
他的手指停留在曲榛宁的眉梢,曲榛宁觉得心跳得很快,快到成为一种噪声,让他很担心会不会在这麽安静的夜晚里,也让谈迟听得一清二楚。
所幸没一会谈迟就收回了手。
可他所幸的有些太早了,就在他觉得这如坐针毡的时刻终於结束了,谈迟会关上门开车回家时,一股熟悉的丶灼热的气息靠近了他。
那是有规律的丶微微加重的呼吸,从较远的位置一点点靠近,直到停留在离曲榛宁很近很近的地方。
曲榛宁意识到那是谈迟的呼吸。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放空了,仿佛窒息的瞬间,大脑失去了一切机能,他处在一个真空的空间中。
而一直到身侧的门重新被关上,曲榛宁才被这个动静唤回了神志。
他逐渐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麽——
谈迟亲了他。
那个吻就落在他的唇角。
**
不记得是怎麽回家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麽机械地换了衣服,爬上床睡觉的。
曲榛宁丧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终於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直到阳光一点点把房间照亮,他才在某个时刻意识到这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彻夜未眠。
「这丶这太奇怪了……」
曲榛宁嘴里小声嘀咕着,直愣愣地坐起了身。
昨天发生的一幕还在他脑中反覆盘旋播放,如果说在泳池里那一次他把人丢大了,那麽昨夜那一吻直接让曲榛宁宕机了。
事情的发展不是出乎意料,而是太出乎意料了。
就跟曲榛宁想起这件事就疯了的心跳一样,再这样跳下去他要得心脏病死掉了。
他得出一个结论,谈迟家暂时是不能待了。
这个结论一出,逃跑就成了曲榛宁眼下最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