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立时明白前因後果,被双重背叛的愤怒几乎让她头晕,可她只是冷冷地盯着花月奴,道:「我让你照顾他,你便是这麽照顾他的?」
花月奴见她这副神情,怕的不敢说话。邀月威严深重,带给宫女的恐惧如影随形,即使她已决定离去,却不代表她敢反抗。
江枫强硬道:「宫主慎言。如你所见,我倾心於花姑娘,您对我有大恩,可这是两码事。」
邀月沉默地注视他。
「吱呀」一声,诸非相推门而出。
他在屋内听了全部对话,往门框上一靠,拉长语调:「说完了没?小僧要走了。」
邀月没有看他:「聒噪!」
怜星盯着他胳膊上搭着的包袱,没有说话。
诸非相若无其事,毕竟眼前发生的事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局外人,三个人——或者说四个人的电影,他只是个观众。
但电影太无聊,他已经厌了。
诸非相将胳膊上的包袱甩进江枫怀里,言简意赅道:「这地方不好,走吧。」
他从邀月身旁走过,邀月伸手欲拦,诸非相抬手挡住,手上使了劲,一掌送去,邀月喉口一腥,气血上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诸非相甩开手,怜星慌忙接住险些倒地的邀月,看向诸非相的目光警惕不已。
他没有看她,话也懒得说,径直朝江枫和花月奴的方向走去。
邀月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疼痛,眼前一阵发黑,怒道:「诸非相!你多管闲事!」
诸非相头也不回:「小僧乐意。」
邀月大声道:「我必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一雪耻辱!」
诸非相走在最前头,朗声回应:「你杀不了我!」
花月奴心中挣扎良久,朝屋檐下的两人跪下。
「多谢大宫主和二宫主收留!月奴无以为报——」
她跪伏在地,眼泪落进土里,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江枫注视着心上人颤动着的背影,手指微动,却什麽也没有说。
他的目光宁静又深情,这番场景尽数落在怜星眼中。
邀月意识模糊,看不太清,撑着怜星的胳膊,气势不减,一字一顿道:「用你的命来报罢!」
诸非相站在院外说风凉话:「你若还说废话,没命的就是你了。」
怜星道:「姐姐,还是疗伤为紧……」
诸非相双手合十,目露悲悯,道:「阿弥陀佛,小僧便不耽误施主疗伤了,日後再见。」
邀月「噗」得喷出一口血。
三人出了离宫,诸非相兀自走在前面,沿途看见几位女弟子跪在一片石子上,面容熟悉,正是昨日被他点住穴道的女弟子,他不由脚步微顿。
花月奴低声解释:「她们办事不力,这是大宫主的惩戒。」
邀月待人严厉,冷酷无情,即使是最出色的弟子,她也不会因此宽容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