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悠悠众口,不会放过她。
倘若她还未曾成婚,出了这等事为保名节只能委屈她与自己订下婚约,日后如何暂且不提,至少能堵住悠悠众口。
可如今呢……
她早有了丈夫,她的丈夫是自己的亲兄弟。
可他们之间如今却发生这种关系,便是罔顾礼法,为人不耻。
梁昀没办法朝她许下任何承诺。
她……想必也不会想要自己的任何承诺。
连日大雨,窗外不知何时飞来的一双鸟儿,染湿了翅膀飞不起来只能立在窗沿上啼鸣。
清脆之声此时却如利刃般割着二人的心,愈发使梁昀无地自容。
一切美妙的风景,今朝全都染上了罪孽之色。
盈时重新盘好头发,又将衣裙整理齐整,一应都恢复到先前的模样,她再未看身后的梁昀一眼,匆匆跑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他视野中。
梁昀自她走后,失神半晌,静坐了许久。直到他察觉唇上疼痛的厉害,他走到铜盆边低头一照——顿时浑身失力,险些不稳跌倒去了地上。
脑海中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被重新捡起,梁昀只觉脑血翻涌,眸底几番色变。
他手指轻轻覆过唇角的伤口,那般真切的感受,反复提醒起自己方才所做一切。
一时间,天都塌了。
规正,伦理,纲常,全都坍塌殆尽。
·
是了,是了。
他早该知晓自己的丑陋心思……
曾经屡屡尝试着去躲避,却克制,去遗忘。以为自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会很快将杂念摒弃。
可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贪婪早就像无根却蓬勃而发的野草,肆意的没有理智。不需要阳光和雨水的浇灌,就那般在阴暗处蓬勃生长。
火烧不尽。
可是……她是弟弟所珍爱的妻子。
自己怎能……怎能对她生出旁的情愫……
他可真是,禽兽啊。
伤口
老夫人晌午时命人熬了药膳,吩咐手下的陈嬷嬷给梁昀送过来,又语重心长叮嘱身侧的嬷嬷:“顺道去瞧瞧那两个婢子。”
她孙子是什么秉性她清楚,若是那般容易就能叫他同意,也不可能这么些年了房里都没一个女人。
只怕要费一番波折,不过她也不急,慢慢来便是。
陈嬷嬷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冒着雨往主院里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