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受到限制,可药效却不会停。隔靴搔痒至少还能动一下,他是痒而不能动,这让他整个人陷入狂躁。
“忍住,小安。忍过这一阵就好了。我陪着你一起,你若是受不了就咬我,别伤着自己。”连乐心听到喻鸣安的哭腔心瞬间揪了起来,看着喻鸣安受罪比他自己还难受。
尤其是看到喻鸣安因为瘙痒难耐而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那本就红润的嘴唇此时更是添上一抹血红。
“连乐心,我好难受,你将我打晕吧,这比我之前的头疼病更难忍受,啊!”
连乐心看着喻鸣安如此痛苦,也希望能有个法子减轻他的痛苦,便望向娄烁。
他是神医,这药是他所研制,如何做必须得问过他。
“不行。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是这也是恢复记忆的必经之路,没有快捷方式可走。”娄烁的眉头隆起,就像波澜起伏的山脉。
他看着难受痛苦的两人虽然也感同身受,但是这个方法却也绝不能用。
如果只是失败还好,若是出现了其他意外,像是记忆全失也不无可能。
这样就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他的记忆药丸也只剩下一颗了。
“小安,虽然我也很想让你不受痛苦就能恢复记忆,可这个方法行不通。但是我可以陪着你一起。”
连乐心温柔地看着喻鸣安,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手放到喻鸣安的嘴边,道:“咬我的手吧,你的嘴唇再咬下去可就得咬穿了。”
喻鸣安泪眼婆娑地看着横在他眼前的手臂,狠了狠心,咬了上去。
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然后向给他带来这些苦难的洪容谦复仇!
药效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在瘙痒过后,喻鸣安的记忆开始出现错乱,就像电影里的闪回一样,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一幕幕呈现。
那些开心的、欢乐的、苦恼的、与洪容谦在一起的身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的身影——连乐心。
与他在张家宴会上初识的是连乐心,每天晚上偷偷骑着滑板来见他的是连乐心,带着他一起爬树摘果子,最后一同被罚的也是连乐心……
从七岁到十七岁,十年的时间,他们一直形影不离。
直到他被绑架,然后被灌下药水。他好像躺在手术台上,有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走动,他们将针刺入他的腺体里,抽取了什么东西。
随后便是被关在小黑屋里的记忆,再之后……喻鸣安不愿再看,如果可以他宁愿忘了这段令他恶心的记忆。
洪容谦,洪容谦!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还有郑黎塔!
不知是恢复记忆太过消耗体力与精力,喻鸣安带着深深的怒气与恨意沉沉睡去。
喻鸣安睡着了,躺在连乐心的怀里,只露出了半边脸,但这依然阻挡不了他的美。
娄烁起身将纸盒递给连乐心,连乐心抽了几张就着奇怪的姿势擦了擦已经出血的手臂。
“要吗?”娄烁又晃了晃手中的唇膏状物体,是他之前在早来早散里用过的药膏,能去腐生肌。
“谢了。不过我不需要,这是我和小安共同的回忆。”连乐心摇头拒绝,不是不痛,只是这痛比不上他与小安共同回忆的一分一毫。
娄烁也没劝说什么,只是将药膏收了起来因为他能理解连乐心的想法。
连府大厅内,张鸿雪内心有些焦急,面上一如既往的戏谑表情。
从连乐心他们离开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了,他们已经将他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
他们再不回来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下去。洪容谦还在一旁一直阴阳怪气,试图改变张天逸对连乐心的看法。
他也就只能和他扯起皮来。他从来都不知道洪容谦竟是这样一个能面不改色谎话连篇之人。
“叮咚,主人,你收到了一条信息。”
这简直就是天籁!
张鸿雪如蒙大赦,打开星盒查看消息,嘴角上翘,眉眼弯弯,“叔叔,叔父,鸣安已经醒过来了。”
“真的?!”
“真的?!”
“真的?!”
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表情也如出一辙,惊讶、惊喜、激动、不可置信,但又充满感激。
只有洪容谦,他并没有感激之情,有的更多是忧虑与细微的害怕。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不仅仅只是将喻鸣安救醒这么简单,可他又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毕竟那件事都是七年前的了,相关参与者封口的封口,进监狱的进监狱,没有一个能泄露消息。
想到这洪容谦的表情稍微平静了下来,不再有害怕,反而浮现了满满的关心。
“那小安了?他怎么还没过来?”
“是啊,小安呢?我怎么没看到他。”张天逸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整个身子向外望去。
“叔叔你不要着急,连乐心已经将他送回来了。”张鸿雪劝说道,他能理解张天逸的心情,可连乐心也只是发了一个「小安醒了,我们现在过来。」
他也不知道什么能到,毕竟连府那么大,谁知道连乐心将他带到哪里去了呢。
“鸿雪说得对,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两分钟,你坐下来慢慢等。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喻睿德温和儒雅,语气亦是如此,看向张天逸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喻睿德扶着张天逸重新坐回沙发上。二人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是他们整个身体都朝向门口,这已经说明了他们在期待喻鸣安的到来。
洪容谦知道张鸿雪是不会在这件事上搭理他的,便也乖乖地闭上嘴,期待地等着喻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