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这样的人,原来也会落寞的向他倾述焦虑。
“盛队,我就是担心。”
孟惊蛰抬起头来,唇边扯了一抹笑,眉头却是微微锁紧。
上一届的奥运会,是因为盛钰还在,他相信以盛钰的能力能够打进决赛甚至拿下金牌,可下一届奥运会,盛钰大概只会打团体赛。
到那时,靠他和楚宸,说实在的,并不是百分百。
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盛钰卸力靠在椅背上,双腿朝前伸展着,发出一声轻笑。
“惊蛰,你还记得那时候柚子摘银,在庆功宴上说了什么话吗?”
孟惊蛰顿了一下,开始回忆。
是上一届奥运结束之后,他们在当地的小酒馆进行庆功宴,席间,总教练周照问她,没有拿到金牌,是否会焦虑以后的比赛。
她在十六岁的时候空降世排前五,后来的比赛一向是赢多输少,第一次参加奥运就摘银,按理说,这样的问题问她其实不合适。
但是有太多成功的天才,都是泯然于一次的失败。
周照问她,也不算奇怪。
“记得。”孟惊蛰点头。
当时温云昭端着一杯橙汁,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周照。
清冷的眉目间透着一点儿坚毅,许是小酒馆里的空调不够给力,她脸上带着薄汗,右眼下的那颗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都模糊了。
“她说,焦虑是没有用的,成绩是用球拍打出来的,这一次输了,那就下一次努力,先打败自己,再去打败别人。”
“对。”盛钰欣慰地笑起来。
这就是他想告诉孟惊蛰的答案。
焦虑是没有用的,与其花时间焦虑,不如花时间更加努力。
如果你连自己的心魔都没有办法打败,又怎么去打败强劲的对手呢?
在这样高级别的体育赛事中,你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和你一样,从千万人之中,一拍一拍打出来的。
更何况,还是从小到大各种赛事都会遇见的对手,互相之间都彼此了解和熟悉。
如今要做的,就是让别人钻研透了你,也打不过你。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指间夹着的球拍摇摇欲坠,他也没在乎,反而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孟惊蛰的肩膀。
“你就是现在的领头人了,可不能自己先丧失了斗志啊。”
“盛队,我知道了。”
孟惊蛰抬头,总算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冲着盛钰笑了笑。
“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练了,你继续加油。”
摆摆手,盛钰拿着水瓶和球拍转身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转头,盯着他的背影在门口拐弯消失,才又把头低了下去。
顺着脸颊落下的汗水,已经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的湿润,他挪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像画画一样画了一个圆圈。
叹了口气,拧开瓶盖仰头狠狠地灌了几口水下去。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沁人心脾,解了不少的烦闷。
重新拿着拍子站起来,他抬步往球台那边走过去:“远淮,别折腾乐乐了,咱俩练会儿呗。”
“哟,这会儿想起我来了?”
他撇眼笑着,还是捡了颗小白球往孟惊蛰这边走。
顾勤乐见此,总算松了口气,撑着球台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