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形容不来这一刻的心情,心尖骤然缩紧,些微不明显的刺痛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仿佛只有握着他的手才会变得好一点。
“我不会的。”
陈厌望着窗外,没有血色的侧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脆弱。
他像易碎的玻璃制品。
南蓁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左手。
手背的疤痕被她握在手心。
熨帖的温度烫得他眸子猛地一缩。
陈厌回眸望向她。
仿佛不可置信。
南蓁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但她大概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从小到大,除了游静云,大概没人愿意这么告诉他,“别怕,陈厌。”
“我不会扔下你的。”
车里没有声音。
车速超过120之后,风声大的像要掀开车顶。
这不是辆好车。
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在一起。
有那么一个瞬间,陈厌是这样想的。
他没再说话。
南蓁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但他也握住了她。
很紧。
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想留住她。
她感受到了。
他们十指相扣,一路上都没再分开过。
很快到达了湖溪镇。
镇中心医院。
湖溪镇是个小地方,连医院都小小的。
最高也才六楼。
进入病房前,南蓁沉重地说:“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陈厌不发一言。
他低垂的眼帘背后不知在想什么。
南蓁牵着他进了病房。
里头死一般寂静。
游静云转回来已经半个月了。
很难想象她曾是个光鲜亮丽的美丽女人,举手投足间的风韵妩媚,就连南蓁也觉得羡慕。
但此时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血色的凹陷面部让她看起来像个骷髅。
陈厌好像也认不出她了。
老实说,他每年见她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三回。
他不确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是这样了。
南蓁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失神这种恍惚的表情,那种被心痛支配的感觉又来了。
“她在b市已经治疗很久了,但缺氧时间太长,医生说她有可能”
醒不过来四个字太残忍。
她说不出口。
陈厌沉声问,“烧炭?”
他的冷静让南蓁的心沉沉地往下坠,“天然气。”
那段时间陈朝清把她安排在b市的一套房子里,定期会有人过去给她送食物和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