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值得警惕的地方了,尤其是在临近的冬季,部分凶兽会出现反常的迁徙活动。因为这个缘故,队伍里通常会有至少金丹的修士坐镇,免得出现队伍被凶兽潮冲垮的丢脸事情。
但少有结伴同行的景象,尤其是这里同行的有臭名昭着的魔域玄都。
江萱剥了个橘子,分给沈晏清一半:「这次同行,竟然是天清门提的。这样难得的便宜,我替你应下了。」
「因为这次送生辰礼的队伍里,名义上坐镇的金丹修士就是你,大家也心知肚明,真遇上事,你派不上用场。」江萱说:「天清门算是送上门来的。」
沈晏清有些好奇:「天清门,他们这麽会要和我们一起同行呢?」
要知道魔域精怪魔修的恶名传遍千里,人人退避三舍,放在从前说是人人喊打也不为过,如今景象好转,也不过是因为仗着魔域那位永乐魔尊的强势罢了。
江萱声音放低:「天清门的那位金丹修士想要找一个人,据说是我们魔域的。」
沈晏清好奇的问:「谁?」
江萱摇头:「知道是谁,不早就找到了吗。头天他就来问过我,说是找一个男的,穿着蓝衣服,还是个哑巴。」
「说成这样,他找到天荒地老去,把全天下丶全魔域的哑巴挨个找出来,都找不到他想找的那人。」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说是会帮他找的,他就走了。」
江萱形容起天清门的这位金丹修士:「年纪轻轻丶又长相如此出众,该是天清门前途无量的人物,分来做这次护送生辰礼的领队,听说是被贬来打磨性子的。看上去挺聪明的,不过就看聊的这几句,发现确实好像脑子不太好使。」
「哦。」沈晏清琢磨着这事和他没什麽关系。
因为他的话向来最多,和哑巴根本挨不上边。
第037章
车轮滚滚向前,在淋过雨的泥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轴印子。
天气只有一天比一天更冷的,越是这样就越要提高警惕,队伍末尾的几个筑基修士施展着法诀将留有痕迹的道路抹平,又消除了气息,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
他们即将穿越中域的玉绥山,说是山,其实这同样是一整片的山脉。
玉绥山一直以来有成群结队的野狼,狼多了,总会有一两只脱凡的凶兽。
在下雪之前,这些恶狼会拼命地囤积食物,狼崽子的鼻子比狗还灵,总有一只两只会嗅到人的气息。
若是伤人留了血迹,那些因为寒冷而找不到食物饥肠辘辘的凶兽也会蜂拥而至。
也因此玉绥山一直是一处危险地带,天清门和魔域的人几次三番的想要避开这里,但他们来的时机很不凑巧。
玉绥山被两处湖泊包围,以往这个时候,湖泊上早就结了冰,从前的人都是从湖面上过的。
但今年较往年的天气稍暖,连大雪都没下过,更别提在湖面上结出厚厚的冰层。
天清门几个修士早早先去了能绕路的玉绥湖一趟,几番犹豫,怕耽误生辰礼的时辰,最後纵马回来,咬牙还是要从玉绥山走。
这些和躲在车厢里的沈晏清基本上没什麽关系,他老老实实的听话,一次车厢都没出过。天清门几位修士不服气得很,觉得魔域的这位金丹修士好会偷懒,把活都推给他们。
每次当他们试图指桑骂槐时,沈晏清就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这招很好使,等到据江妈妈所说天清门那位脑子不太好使的金丹修士回来,他还会教训这些人一顿。
隔着厚厚的门帘,江妈妈告诉沈晏清:「天清门这次领队的金丹修士,我听人说起,说他在天清门里还怪有名气的,上次的万宗会,竟是他夺得魁首。」
——万宗会魁首,自然是白衡无疑了。
沈晏清也听说过。
白衡从玉绥湖回来时,天还没黑,但走夜路风险会增大不少,他不敢托大。
因此谨慎地吩咐後面的车队原地驻扎,将马喂饱,也不准人点明火,只准那些还未辟谷的奴仆吃点乾粮。
头天夜里相安无事,等到第二天白天天还未亮,才再度启程。
按这样的进度,在玉绥山里至少要走上六日,但迫於白衡的威信,队伍里没人敢有一丁点的异议。
自进了玉绥山後,白衡的剑气所化丶该回天清门报信的白鸽就再无回传音信。
剑鸽一只一只地飞出去,却再没有回来,使得白衡不得不疑心是不是中途折在了哪只凶兽的嘴下。
但这不应当,因为剑气化成的剑鸽只会刺嘴巴,一点都不好吃。
等到了第五日,白衡才终於忍不住,想提前出去看看这些剑鸽究竟飞去了哪儿,或是看看到底是哪只凶兽这样执着的要吃他的剑鸽。
白衡挑了傍晚该休息的时间,叫车队早半个时辰驻扎,离去前多番叮嘱要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他做完这些後,白衡以为所有人都会听他的话,这才自以为妥帖地骑着马走了。
他算过时间的,走一个来回也不过五个时辰,回来应该不过半夜,想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殊不知年轻在白衡身上最大的不足,就是对人心的认识浅薄。
白衡走後半个时辰左右,沈晏清听见马车外头传来了欢呼的声音,他好奇极了,想要凑头出去瞧瞧。
沈晏清央求了江萱很久:「我太闷了,我不出去的,就让我看看他们在做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