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鸣钦却几乎在一秒内就明白了魏斯明想表达的到底是什麽,於是俯下身来,很认真地问他:「魏斯明,你开车开了多少公里?」
alpha并不是在质问,不知为何,魏斯明突然有些羞於启齿,似乎在beta的过往经历里,坦率地说出自己为了达成一件事所做的努力是一件没那麽光彩的事。有天赋,不费馀力就能成功的孩子才是大家夸奖的对象。
有些羞怯地,他回答:「643公里,」
虽然只是六百多公里,但长时间的自驾叠加暴雪带来的堵车,再叠加复杂的路况,让魏斯明几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站到岳鸣钦面前。
避开alpha的目光,魏斯明解释:「其实六百公里不算很长,只是。。。。。。」
只是什麽?岳鸣钦实在听不下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并非普通的抱姿,alpha抱着他,就像抱起一个和柳延之年龄相当的小孩,就像抱起一个默默做了好事需要得到糖果和夸奖的孩子。
岳鸣钦从未如此庆幸因为长期的训练和健身锻炼出来的臂力能够轻松抱起一个像魏斯明一样经常去练拳击的成年beta。
「魏斯明,你怎麽这麽笨,」alpha低头,带着分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魏斯明的怒火,用力的咬了一下他後颈靠近腺体的地方,
「我的比赛又不止有这场,下这麽大的雪,你在路上出意外怎麽办?」
魏斯明沉默了一会,这种抱姿亲密到让他几乎有些羞耻,他本应该在岳鸣钦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就挣扎拒绝的,
但他没有,反而低头埋进alpha的怀里,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嗅岳鸣钦身上的味道。
「我不会出意外的,我会很小心,」魏斯明抬起头,望着alpha的眼睛,有些迟疑的问:「岳鸣钦,那我做得好吗?」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麽明明这麽难,还要跨越这麽多公里来找我?」
「因为,」他扯了扯岳鸣钦的袖角,alpha确实长了一对鹰隼一般的眼睛,在他的目光照射下,魏斯明觉得自己压在心底的,任何隐秘而又阴暗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岳鸣钦,我们是不是在吵架?」他问,仰起头,魏斯明用脸颊蹭了蹭alpha的侧脸,「我不喜欢吵架,我只是很想很想见你,但是我很担心,对不起,都是我太胆小了,我怕你一旦知道我很爱你就会被吓怕,就顺着水流飘走,再也。。。。。。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他怕alpha听不懂,想要更加用力的解释:「真的,真的只是六百多公里而已,」
「笨,」岳鸣钦攥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撞了一下魏斯明的额头。
就连alpha有时候乍一听都不知道魏斯明在感情里到底是段位太低,还是已经高到了润物细无声的地步,在其他人眼中是为了伴侣做出牺牲,是能拿来证明,炫耀感情的点,到了魏斯明这里就变成了甚至要拼命撇开的一句:
「只有六百多公里,」
岳鸣钦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的段位是低是高,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都被这个笨蛋beta迷得晕头转向。
「魏斯明,」alpha冷笑,「我这次真的得惩罚你了。」
酒店里的房间依旧没开灯,魏斯明的手里紧紧攥着房卡,alpha砰地一声砸上门,低头来牵魏斯明的手,只是虚虚抓到了指尖,岳鸣钦修长而又有力的十指顺着骨骼的脉络,有些轻佻,又有点漫不经心的,慢慢往上叉开beta的手指。
房卡上都是魏斯明手心的汗,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却任由alpha赏玩自己的手指,「我。。。。。。我先把房卡放下。」
岳鸣钦没说话,S级alpha的视力就算再黑夜里也远比beta明晰,他慢条斯理地拉了一点上衣的项炼,特意把里面雕着鹰隼吊坠的银项炼露在衣服外面。
魏斯明吞了一下口水,凭着触觉和对酒店房间一般的格局推测,把这张轻若鸿毛的卡片放在了最近的一个柜子上,正要往後退,却不知道碰到了什麽东西,或许是木柜,或许是玄关,发出很钝的一声响。
还是砰的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alpha的吻已经密密麻麻的落在了脸上,岳鸣钦一手握着他的脖颈,一手攥着他的下巴,粗暴地撬开他的唇齿,热情的,几乎是下流的,舔吻魏斯明的唇舌,
魏斯明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滩沸腾的岩浆,混乱无序,但又终究是炽热的。分不清是逃避还是迎合,他睁开眼,用馀光盯着alpha随着动作摇晃的银项炼。
银色的鹰隼吊坠随着岳鸣钦的动作在魏斯明的锁骨处轻微的晃动,冰冷的,金属的凉意带来些许痒意,他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alpha身上滚烫的温度,还是因为这抹凉意在战栗。
「魏斯明,你怎麽还分心,」岳鸣钦低头,语气里有些不满的意味,但终究还是笑了,擦着他的耳边笑,嗓音性感得一塌糊涂,「就这麽喜欢这条项炼?」
他问,一手取下这条项炼,一边低头,咬了一下魏斯明的下巴,用的力度很轻,不像是惩罚,倒像是挑衅似的调情。
「那给你戴,」
他摸着魏斯明颈後的人造腺体,轻轻地,给他戴上项炼,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摆在橱窗里,易碎的洋娃娃。
但还好,或许只有岳鸣钦知道,魏斯明从来不是什麽柔弱的洋娃娃,果然——
魏斯明低头摸了一下冰凉的吊坠,抬头,眼神明明那麽懵懂圣洁,却又掺杂了一丝不明不白,像是站在擂台上看见对手,想要一较高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