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有什麽问题吗?」窗外传来更响的闷雷声,魏斯明的笑实在太过反常,被alpha当场抓包。
沈渡白单挑着眉,还不忘盖上笔盖,敲了一下魏斯明的头。
白得亮眼的雷在此时炸开,在alpha背後爆开万丈光辉,让魏斯明想起今早颁奖的时候,太阳光也是一样的耀眼,沈渡白是学校主持人,因此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还在发育的alpha身形,颈背单薄,肩却是宽的。
「XX班魏斯明一等奖,」
太阳光实在太亮了,魏斯明想,他仰起头,看着那些光斑一寸一寸地爬上alpha的皮肤,鼻梁,眼角,然後alpha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着奖状,在魏斯明接过手的间隙故意用肩撞了一下。
停留在沈渡白耳边的光斑也照到了魏斯明身上,alpha凑到他的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
「魏斯明,你还在发呆。」
沈渡白的动作弧度不大,在旁人看来也只是好兄弟玩闹时的常见伎俩。
但魏斯明是真的感觉在晃,奖状在晃,alpha的肩膀在晃,他的身上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味道,不是香味,更不可能是信息素的味道,但就是像带着钩子一样,扒在魏斯明身上久久不散。
我没有。
魏斯明拿着奖状,避开alpha的目光,用微不可闻的音量反驳了一句。
抬头却看见这家伙直勾勾的目光,似乎是读出了他的嘴型,alpha明晃晃地摇了摇头,眼神像在逗什麽宠物似的,挑逗,玩味,甚至还有点臭屁的意味,嘴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像是下一秒就要憋不住笑出来了。
「沈渡白,你能现在笑一下吗?」魏斯明揉了一下被他敲的头,刚刚回味过来,有些愤愤不平的反击。
「当然,」alpha说,
「当然不可能,」沈渡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趁着打雷的功夫又敲了一下魏斯明的头顶。
「这不公平,」魏斯明有些气恼地用手护住头顶,想了好一会才憋出四个字,「不应该总是这麽敲我的头。」
「是吗?」alpha摊开手,「可是我没说过你不能敲我的头啊,喏,」他低下头,「如果你想的话。」
他们凑的实在太近了,alpha甚至顺势挥了一下手,做了个骑士行礼的动作,眼神还是冷冷的,动作倒像是在暗示魏斯明——
你想对我做什麽都可以。
魏斯明当然猜不到alpha的意思,眼神却越到窗外,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乌云,树叶被狂风吹得哗啦作响,走廊上的风一带,教室的门也被锁上了,却还能听得见外面传来的尖叫声和笑声。
这种场景简直像是梦中才有,下一秒地球就爆炸,世界就末日,但这都没关系,
「天黑了,」魏斯明看着alpha的眼睛说,他抬起手,学着沈渡白的样子,真的弹了一下他的头,不过只带着一点点力气,温柔得像摸了摸沈渡白的头顶。
「现在就公平了,」魏斯明笑。
alpha却怔了一下,抬起手像想要握住魏斯明戴着表的手腕,眼神阴阴的刺过来,「你不能这样。。。」他说。
不能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能一下午都藏在操场边的人群里,不能在我走後偷偷地用火腿肠喂我摸过的猫猫,不能永远这麽温柔,温柔的像一个梦,像一个写着幸福的陷阱。
可是他终究还是抬手摸了一下魏斯明的表,修长白皙的手指,绕在蓝金色的金属表盘上,极轻地碰了一下,只差一个表盘的距离,他的手绕上的就是魏斯明的手腕。
「如果世界末日的话你想做什麽?」alpha问。
「不知道,世界末日会下雨吗?」魏斯明拿起桌上的一本漫画,「如果下雨的话,想要躲进箱子里。」
「为什麽?」沈渡白说。
「因为都世界末日了,当然要做最想做的事,」他翻开漫画,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做一朵蘑菇,躲在箱子里,很黑,很静,听得见每一滴雨落到土地上的声音,」
「虽然很幼稚,」魏斯明挠了挠头,似乎感到很不好意思。
「确实很幼稚,」alpha毫不留情的点评道。
「但是,」沈渡白把头扭到一边,刻意不去看魏斯明的眼睛,「你能带我一个吗?我绝对不是想当什麽蘑菇。。。」
「当然,」魏斯明打断他,「当然会带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说什麽愿不愿意的简直像在念婚礼誓词,但他们终究还只有17岁,任何一听就知道假大空的话一经过少年人开口,就又变成真诚而青涩的誓言了。
「你看,」翻开来的一个开页正好画的是一个alpha对omega主角表白的场景,沈渡白瞥了一眼,眼神暗晦不明。
「不是那个意思,」魏斯明捂住画面,「想让你看的是下面的那行字。」
最下面的那行字写的是:「说出口的誓言如脱弦的箭」
「我很讲信用的,」魏斯明的眼神坚定,「说出口的话都不会变的,」
「万一你哪一天忘了呢?」不知道是不是魏斯明的错觉,alpha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哀伤,像是他常去喂的那只流浪猫,倚在人的腿边,低声呜喵,总是害怕分离。
「可是我不会忘的,」沈渡白说,他的手指还绕在表盘上不放,「魏斯明,我会永远记得。」
记得你身上的肥皂香味;记得你总是带两把雨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递一把过来;记得你来看我的每一场足球赛,挡在後面总是一副吃瘪的表情;记得你虽然那麽笨,却总是冲上前想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