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消下去的那股火瞬间又燃起,袁沃瑾拆开腰上那双手,退回案处:「离我远些。」
楚怀瑜不依不饶地跟上他:「爱妃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的爱妃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将人就地正法。
但这股惊狂的念想随即被他压下,他转身接住撞来的人将他按坐在案前,给他倒了一杯水,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想要清醒清醒,杯盏还未到嘴,臂弯处环过另一只手臂,低眸只见小菩萨举着杯子勾住他的肘腕笑眯眯地看着他:「合卺酒。」
袁沃瑾正要开口,楚怀瑜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嘘——这个时候不许说话,快喝。」
说罢仰头将那杯寡淡的水吞入腹中。
回头见大将军还僵着动作,楚怀瑜蹙着眉不悦:「你不愿意和朕合卺?」
他醉酒後的眼格外旖旎,袁沃瑾瞧得有些出神,忽然道:「楚怀瑜,你我都是男子。」
像是提醒,却又像是讨问,不知是在讨问自己,还是在讨问要与他行合卺礼之人。
「唔……」楚怀瑜的脑子须臾地断了会儿丝,而後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戳戳他的胸口:「虽然你有点平,但也不必硬说自己是男子。」
袁沃瑾捉住他的手,并不满意这个回覆:「你就那麽想要娶妻纳妃?」
他又低低呜咽一声,不知想到了什麽,有些委屈:「是呀,朕想娶妻纳妃充盈後宫,朕是皇帝,这是朕的职责,朕还要繁衍後代,让这大楚王国後继有人。」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兀自倒了一盏水:「朕想呀,朕怎麽不想。」
袁沃瑾放下手中杯盏:「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楚怀瑜淡笑一声:「真心话,比金子还真的真心话。」
袁沃瑾默了片刻,没再追问,起身行至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窗棂缝隙,让清风灌入殿内,而後褪下一身破碎女裙,扯下殿柱上铺挂的大红帷幔将自己裹个严实,转身回案。
只见此刻的小皇帝似乎清醒了不少,面色已没有先前的红润,神色也恢复了大半。
袁沃瑾走上前:「清醒了?」
楚怀瑜没有回话。
他又问:「梁蕴在哪里?」
楚怀瑜不答反问,语态正经:「朕的皇妃呢?」
袁沃瑾也是一副肃色正态:「你先告诉我,梁蕴如何了?」
楚怀瑜默了默,而後随意答道:「朕杀了。」
袁沃瑾忽地矮身而下与他对视,带着些许讨责:「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
楚怀瑜盯他须臾,方才醉色不复,只馀一抹淡讽:「你也答应过朕,不会伤害朕的皇兄。」
袁沃瑾一噎,不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