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林缦也是同道中人。
「你拿我手机干嘛?」林缦的脸上还有没擦乾的水珠,她快步走过来,将手机夺回。一想到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和鬼马行空的剧情,回到现实世界的林缦自己都觉得羞耻。
「你现在爱好这个?」周贺南故意凑近她,他有点兴奋,就像抓住了一个吃肉的和尚。
「不是。」林缦否认得很快,她今天只上了薄薄一层底妆,淡粉色浮上来又下去,她不去看周贺南的眼睛,盯着手机说道:「我一直以为结局他们在一起的。刚才小张说他们没在一起,我不信,才从头又看一遍。」
「结局重要吗,要麽在一起,要麽分开。」周贺南完全不懂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执着,歪着嘴角评价道:「你怎麽连这种事的胜负欲都这麽强。」
「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你看看这写的』他疼得心脏都皱在了一起,绝望的红色沿着血液流到他的脸上『,这是恐怖小说吧,心脏皱在一起早就死了好不好!」他对言情小说深恶痛绝,觉得就是这些华丽不着调的词句影响了当代女性的三观。
林缦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就没看过後宫三千的小说?是个女人都爱你的那种?」
生活不就是需要这些胡编乱造来调剂吗,否则筋骨都要被现实绷断了。
周贺南不作声。他是看过,在亚马逊的帐篷里,没有网没有信号,便拿来同伴砖头一样厚的小说看了看。
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好不好?
「算了算了,反正我们林总监说什麽都对。」他抿嘴笑得夸张。
外头传来徐婉仪的声音:「你们两个还不出来吗。」
信远的行政经理是周家的亲戚,识相地将周贺南丶林缦分在徐婉仪丶周建军一套屋子里,楼上楼下的距离,简直和住在周家的别墅里一模一样。
林缦一边下楼一边看见她婆婆在招手:「缦缦,快过来。」徐婉仪的手上捧着一碗鲜红欲滴的杨梅,「这是她们刚摘的,你吃吃看。」
林缦挑了一颗不大不小的,还没放进嘴里,光是细细看一眼就忍不住咽起口水。她用牙齿抿了抿,杨梅的瓣在口中一个接一个炸开,又酸又甜,表情完全控制不住。
「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徐婉仪抓着她的手,眉目欢喜,简直可以去评上海市最佳婆媳,「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们缦缦以後肯定生儿子。」
怎麽生,无性繁殖可以生吗。林缦对着杨梅眨眨眼,觉得甜味进了肠胃,而酸味横冲直撞占据了她的心。
她没有吭声,只是配合地又拿了一颗杨梅。
「缦缦。刚才怎麽没和阿南一起去漂流。」
「哦。我有点累了。」
她话音刚落,就收到周贺南鄙视的眼神。
又撒谎,他的眼睛大概在说这个。
「阿南你看看,还不努力点,什麽事都要缦缦操心,才会把她累成这样。」徐婉仪立即把矛头对向周贺南。
算了,就替她瞒下来吧。周贺南看着她有点脱妆的黑眼圈,好心地没有戳穿,他抓了一把杨梅,便跑去和周建军聊天。
「就知道让你爸护着你!」徐婉仪朝他的背影恨恨道,然後对林缦说道,「缦缦啊,最近他在公司表现怎麽样?」
……
南北通透的小木屋,父子占着棋盘丶婆媳坐在棉质的灰白色沙发上。有扇窗半掩着,风透进来,带来湿润的空气,让开了空调的屋子不至於太乾燥。
周贺南说起童年学围棋的往事,周建军数落他,说他小时候总是不专心,哪怕被徐婉仪用尺子打在手背上,也不肯按部就班地去想接下来的三步棋。
「阿南啊,以後可不能这麽任性了。」周建军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眷念和不舍让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亮。他多麽渴望能看到儿子彻底长大,多怕看不到。
「爸,你就放心吧,我这不是在努力接我妈的班嘛。」周贺南一向不喜欢煽情。他笑得自然,好像什麽都没察觉,但落子的速度还是因此变慢。
爸爸希望自己是赢还是输呢,他沉沉地想道。
几十个回合後,周贺南还是输了。
他收起他的黑子,感慨道:「看来我这棋还得让爸爸多教教啊。」语气中带着小男孩似的不甘与撒娇。
小木屋的外头,夏日的气息已经很浓。
灰蓝色的天上,星星眨着眼陆续上班,而蝉也不甘落後,在深绿浅绿中激昂高喊。
汪聪在拍死两只蚊子後,抱怨起这种时兴的但在他眼里纯粹是浪费钱的民宿团建。
「汪总,我带了止痒药水。」孟涓涓看他挠得一脸难受,主动给予帮助。
「你考虑得很周到啊。」年幼的女孩在前,汪聪不再去抠涨红了的蚊子块,他叉起一块厨师刚刚切好的神户牛肉,然後落在孟涓涓的盘子上方,「要吗?」
「谢谢汪总。」孟涓涓将盘子往前送了一点,冒着油花肥瘦相间的上好牛肉就这样落到她的盘中。
「我哪算什麽总啊。」汪聪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尤其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场合,他顶多就是个主管。他继续往前走,过了烤肉档口,是一盅盅的营养汤,他递了一盅银耳给孟涓涓,这次没有提前徵询意见。
「对皮肤好。」汪聪说道。
「谢谢……」孟涓涓在原地犹豫着,嘴角轻轻翘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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