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长腿一迈就跨到于术后背,双手拖着于术的腰肢,让他靠在自己胸膛。
于术咬牙坚持了两个小时,终于落下最后一针。
两个何玉嬅闭上眼睛,朝对方平移。
她们重迭的时候,轮廓变得模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晃动持续了秒后,三魂七魄完全归为。
合体后何玉嬅一身清爽的学生装束,那双绣花鞋是那么熟悉,但比绣花鞋更引人注目的是手手脚脚上触目惊心的密密麻麻伤痕。
何玉嬅目光从两个小道士扫到江禹最后落在于术脸上,眼神从感激变到五味杂陈。
片刻后,何玉嬅缓缓开口,略微嘶哑的女中音充满蓬勃的力量:“谢谢你们。”
于术体力严重透支,针线拿不稳,站也站不好,江禹将他拦腰抱起,走到何玉嬅跟前。
站着对于术来说就够费劲了,江禹能让他舒服点也省事,他懒得反抗也没力气挣扎。
“给你十分钟组织语言,把你经历的跟知道的统统告诉我,我能帮你。”江禹不说废话,直奔主题。
“其他的,那小女孩应该都告诉你们了。”何玉嬅顿了顿:“于定安用了奇怪的方法让我假死,把我埋在枯井然后灌满水,等搜擦结束他再抽干水把我挖出来。”
于定安将何玉嬅的一半埋入乱葬还有另外的用心,小女孩就算被家冢束缚压制怨气也是极大的。他将何玉嬅葬入那块地方,正是看中了何玉嬅同样浓郁的怨气,两两相冲相斗,就不会太影响村民。
但他没想到,用来制衡小女孩怨气的何玉嬅不知不觉间跟小女孩达成了共识,原本应该相互制衡的两只鬼意识到,相斗只会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渔翁得利,于是她们联合起来,等待机会。
在村西白天见到学生装的何玉嬅,就是小女孩和何玉嬅的尝试,她们赌江禹跟于术会调查到底。而于术遇到回魂的于定安身陷危险,是何玉嬅让小女孩出手把人救走,并且将信息传递出去。
何玉嬅感慨,她赌对了,她跟小女孩都得到解脱。
“村子没有井。”于术累得气喘吁吁。
何玉嬅避开于术的视线:“小时候你家院子那棵树就是枯井填了之后种的,你九岁那年爬树摔下来,于定安就把树砍了。”
于术眼皮止不住抽搐了几下,何玉嬅对他家真熟悉。
难怪院子正中央有棵树那么奇怪,曾经是口井就合理多了。
江禹想了想:“你的同事,还在找你。”
山村古尸(十九)
与何玉嬅遇见过的拐卖不同,这村子的人贩子尤其狠心毒辣,而且还会点偏门,进去了就出不来。
于定安看上了她,花了不少钱从姓张的手里买下她,而买下她不是因为一把年纪讨不到老婆,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她明面上在于家挂个名字,方便于定安跟他弟弟继续暗度陈仓。
刚开始那几天于定安对她不好但也不坏,跟她之前经手过的人贩子不一样,不骂不虐待和折磨,就是没什么交流,单纯就把人关在家里和不让离开村子。
如果没有郑春霞大嘴巴说漏嘴,应该会很快能找到机会跟上级复命。
她就不会身份暴露,不会受到非人的对待,不会葬身异乡死无全尸。
何玉嬅跟那些被拐卖过来的女性,或者孩子被迫卖掉的母亲交流,拉拢关系,言行谈吐都不像会被拐骗进村子的样子,引起了郑春霞的注意。
亮堂的灯光下,三巡酒过两个男人脸色红润的黏在一起,郑春霞则以家庭聚会的借口,不停给何玉嬅灌酒。
“喝点嘛,他们自己搞定自己,我们喝我们的。”郑春霞不管何玉嬅喝不喝,硬怼到嘴边要灌下去。
纵使何玉嬅受过训练,也架不住高度数白酒的摧残,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受控制。
“我真不能继续喝了。”何玉嬅眼神迷离的挡下郑春霞递到唇边的二锅头。
郑春霞似乎就在等何玉嬅这句话,她把人扶进卧室,借口说喝多了出汗要换身衣服,不然容易着凉感冒。
何玉嬅常年训练肌肉比好些不运动不锻炼的男人都要紧实,就算她喝得上头脚步漂浮站不稳力气还是的,手一挥就推开了郑春霞。
这更加让郑春霞怀疑何玉嬅的真实身份。女学生再怎么天真无邪,都不会以欣赏自然风光为由跟陌生男人到陌生山村,更不会得知自己被卖了之后还没有多紧张害怕。
何玉嬅压得柔软的床垫往下凹,泛起微红挂着一抹细汗的小麦色肌肤在冷光下极具蓬勃生命力美感。
郑春霞不断言语安抚,外面两男人正聊得火热,只要她们不动想跑的心思,根本不会管她俩在房间干什么。
“你别推我啊,不给你换身衣服,吸了汗很容易着凉感冒发烧的。”郑春霞低声温柔道,说着再次尝试去解何玉嬅纽扣。
何玉嬅迷迷糊糊再推了一下郑春霞,不过这下力气收着些了。
除了肌肉跟一些疤痕外,郑春霞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有些失落。
然而她触碰到衣领的时候心脏咯噔了一下,衣领特立挺手感很硬,不像硬质地布料能达到的效果,直觉告诉她衣领里面肯定有东西。
郑春霞等何玉嬅彻底昏睡过去,将衣领剪开一探究竟。
里面是过了塑的纸质警员证
那时候的女性是没能完全摆脱向男性靠拢的思维,郑春霞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跟男人站在同一条线,将何玉嬅是警察的事情说出去,她就能稍微过得好一点。
得益于郑春霞的愚蠢,省级小组来搜查时,于定安做足了准备,让何玉嬅假死埋进家里的枯井,从而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