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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唐苏瞥了他一眼，内心一根细弦被隐隐拨动。

和浩瀚的宇宙相比，别说自己的小小烦恼，就连地球也不过只是一颗尘埃。

“但那也并不代表，你的痛苦和难过就真的微不足道。人在受到伤害时会感到疼痛，在希望落空时会感到沮丧。这些都是我们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疼痛并不代表软弱，沮丧也不代表怯懦。”

慕辰轻声地说道，“所以，在这里你可以仰望星空，也可以尽情地流泪。”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淡漠地注视着脚下的虚空，神情十分平静，但却有一丝柔情，从他冰冷的外壳裂缝中透析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站在这个玻璃观景平台上的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慕辰刚刚说的这些话，唐苏觉得自己的难过就像城市里的雾气，随着海拔的升高，逐渐消散了。

她看向慕辰的侧脸，第一次觉得慕辰这个人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冷漠，至少今晚的他看起来很不一样。

“慕督查也会有伤心难过而流泪的时候吗？”她忍不住问道。

“我吗？”慕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没有。”

唐苏撇撇嘴，“……什么呀，慕督查你刚刚还说伤心流泪并不代表弱小，怎么转眼说到自己就是从未流泪过了。”

“在流泪之前，我的难过已经被收起来了。”他说。

唐苏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进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有水光闪动。

所谓强者，不是不会难过，不是不会痛，他们只是把自己的难过和痛苦都藏起来了。

唐苏捏了捏衣兜里的门票，忽然就做了决定。

“慕督查，这两张门票送给你。”她伸手将门票递过去，“最近很火的景点明月岛，你知道吗？那里的景色很美。你休假的话，正好可以去岛上看看。”

慕辰接过门票，疑惑道：“不过，为什么是两张？”

唐苏笑了笑道：“明月岛上有一个明月湖，传闻那里得到月神的庇佑，相爱的人在月神面前许愿，便可以白首偕老。所以，去岛上游玩的大多都是情侣。慕督查可以约上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人一起去。”

慕辰摇了摇头，“我没有女朋友。”他看了唐苏一眼，“我的工作比较危险，做我女朋友很吃亏。”

“不一定吧，要看女孩子怎么想吧。”唐苏安慰他道：“你们的工作不是为了保护城市的安全吗？我想她会理解的。”

慕辰笑了笑，没有搭话。

两人无声地凝望了会儿星空。漫天星辰在幕布上缓缓移动，让人短暂地遗忘了一切。

“慕督查，谢谢你。”唐苏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不用谢。”

慕辰平淡的声音被风吹入夜色。

-

翌日一早，慕辰被隔壁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吵醒。

他卧室外的阳台隔壁就是唐苏家的客厅阳台，她打电话的声音从窗外断断续续飘进来。

“嗯，证件已经装好了……我还做了一些小蛋糕，等会儿我一起带上吧。”

“……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雨，你记得带上雨伞。”

“啊，你订的是今天下午三点钟的船吗？那我们两点半在百里码头见面……”

枕头旁突然响起一串铃声，李思危打来电话，慕辰接起来。

“组长，韦宗耀招了。”

慕辰立刻从床上坐起身，“嗯？他怎么说？”

“韦宗耀这家伙，看起来滑溜得像条鱼，实际一进地牢，那骨头还没有三两重。我们都没来得及对他上手段，他就一股脑地将犯罪手段、动机和经过全交代了。赵涛确实没有主动和他购买过fn536，韦宗耀知道赵涛有购买蝴蝶酥的习惯，便在他买的那块蝴蝶酥上洒上了一些fn536，以此来陷害赵涛。”

“陷害赵涛？”

“赵涛家里也有点小钱，性格比较张扬，和韦宗耀因为争风吃醋的事情结上了梁子，韦宗耀便想到这个方法来报复他。”李思危在电话那头说，“作案动机清楚了，但是作案手段——韦宗耀说自己在蝴蝶酥上投毒是巧合。”

“唐小姐做的蝴蝶酥能掩盖fn536的异味。”慕辰做出推测，“韦宗耀知道这一点，故意加以利用？”

“组长，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我试探过，韦宗耀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在投毒那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去过唐小姐的甜品店。”

“那就是他背后有人指使。”慕辰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让欧阳他们轮流审问，撬开韦宗耀的嘴，把幕后的那只手揪出来。”

“是。”

李思危的话音停顿片刻，关于那起唐苏被牵涉其中的“夹竹桃投毒案”，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组长，如果唐小姐的甜品能掩盖住fn536的异味——也许你的看法是对的，她可能是异能进化者。我们要不要下令对她进行异能检测？”

慕辰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时语气淡漠，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电话，“再等等，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引蛇出洞。”

慕辰的话意有所指，李思危立刻心领神会。

“组长，还有一件事。杀死胡伟鸣的凶手齐丽一直下落不明，但她是明月岛隐泉村人，明月岛是个民风淳朴、月神崇拜盛行的社群村落。过两日是他们的月神祭祀日，齐丽这样土生土长的明月岛人，极有可能悄悄潜回。”

“明月岛”三个字瞬间牵动慕辰的记忆，他扫视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两张门票。

“组长，我们是不是安排个人去明月岛蹲守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