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和平广场的直梯二三楼是不停的,如今来看扶梯似乎也是不见踪迹的,所以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伏苓闻言用指尖夹着一个圆滚滚的黑色物体,冲他笑了笑,将那玩意抛向前方的天花板。
“砰”。
爆炸声骤然响起,一时间,泥沙板砖框框往下砸,散落一地。
再一程抽了抽嘴角,他指尖带了些颤抖:“你、你们一路都这么上来的?”
绕是他这般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居然会有人直接炸楼。
伏苓友好地笑了一下:“也不是啦。”
再一程松了口气,但一口气还没下去,就听见伏苓笑嘻嘻道:“上二楼的时候炸的是电梯哦。”
再一程:“……”
祝无忧”啪啪“鼓掌:“不愧是你。”
林随遇紧随其后:“不愧是你。”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林随安,后者无奈:“不愧是你。”
队形非常整齐,伏苓非常高兴:“过奖过奖。”
程承扶额:“赶紧上楼吧。”
一群活宝。
再一程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上了四楼。
他其实有些担心,这般嚣张的举动是否会惹怒和平广场的主人,他下意识看向了程承,后者的眼眸中是与他相似的担忧,但又好像不同。
程承对上他的目光,微笑点头。
他也担心这个问题,只不过他是想将人逼出来。
不见到这位核心所在地段的主人,他们怎么毁掉核心呢?
伏苓炸的位置离四楼火锅店的位置算不上远,至少他们一上来就看到了唯一的那处亮光,六人的脚步声再怎么放轻也都会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的,于是他们索性大摇大摆地向火锅店走去。
许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闯入者,站在火锅店外面的员工看着他们六亲不认的步伐颇有些目瞪口呆,直到他们站到店门口还没缓过劲来。
伏苓:“喂,六个人。”
“哦哦,”服务员骤然回神,下意识挂出僵硬而诡异的笑容想吓他们,但这几人就跟没看见一样,让他这般自导自演的吓人场面显得格外滑稽。意识到这点,服务员只好闭上嘴,公事公办道:“请进。”
这家火锅店整个店面都是红色的,四周还挂着红色的彩灯,牌匾歪了一半下来,店里面更是乌黑一片,只能瞧见里面挂着的稀稀拉拉的红色灯带。
即使是他们六人同行,也依旧觉得这家火锅店实在是可怖,但关键就在于,他们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知道这家店看上去恐怖,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波澜。
再加上伏苓一脸无所谓,想直接把这店炸了又被程承死死抓住手的样子,他们就更不会害怕了,甚至有些为这家店担心。
当然,他们的这些小动作走在前面的服务生是毫无察觉的,他还在尽职尽责地恐吓——自以为的——他们六人,他压低声音,嘶哑着道:“咱们火锅店自从死了人之后就再也没人来了……”
他短暂地停了一瞬,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时候身后的人该慌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什么死了人”。
而这时候,他只需要停下脚步,转过头去让周围的红光打在自己脸上,再阴恻恻地来上一句“不该问的别问”,这些人就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他站在原地等了十几秒,身后都没什么动静,直到伏苓实在是忍不了了,上前踹了他一脚:“站着干什么?走啊”
这服务生为了营造氛围,特意压低了声音,而他们方才还在小声聊天,根本没注意前面这人说了什么,就连程承也没听到他刚才在说话。
伏苓便觉得这服务生停在这实在是堵路,他要是不想带着他们,说一声他们也能自己过去啊,偏要堵在这里做什么?
故意的?
那服务生踉跄了一下,顿时心里什么吓唬人的想法都没了。
妈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正常。
他面无表情继续抬脚,甚至都不想重复刚才他们没听到的那句话了。
程承目光落在他的背上,低头道:“他刚才好像说了什么。”
伏苓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转头问道:“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她说话向来没什么语气,那服务员下意识以为这人在质问自己,害怕被再踢一脚,毫不犹豫:“我说自从店里死了人就再也没来过人了。”
话语未落,祝无忧下意识抱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再一程:“他他他说什么?”
再一程小声:“他说店里死了人。”
祝无忧瞪了他一眼:“我这只是一句表达惊恐的话,不是要你再重复一遍。”
“哦。”再一程哪知道这些,闻言虚心道:“我记下了。”
本来听到祝无忧的惊叫服务生还有些自得,都准备将吓人的话再次捞出来试试水了,却没想那两人也不是个正常的。
他欲哭无泪,哪有在这种环境下讨论这种事情的啊!
但此举也彻底打消了他吓唬人的想法,所以当程承礼貌地问“能说说当时什么情况吗”的时候,他没怎么犹豫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其实就是有位客人来火锅店吃饭为难服务员,后者直接把火锅汤底倒在这人的身上,导致其大面积烫伤,最后细菌感染去世了。
这件事再一程倒是有所耳闻,当时在荥城还被讨论了很长时间。有说客人活该的,也有说服务员惨的,总之就是一整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还是以那位服务员进局子为结局,讨论之声也就满满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