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了?”
奎里昂打量着对方的神情,这一阵他算是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他一开始想的单纯来修理武器的:“你们外来的就是矫情。既然她跟你们是同类,那又为什么改造她?既然用了她,又何必投放太多感情?但现在对她已经不一样了,又这这那那地舍不得。是命要紧还是你们的道德防线更重要?”
字字珠玑,孟乐知哑口无言。
奎里昂也没给他解释的空当,继续说:“看你也是个管事的,但估计也没做过什么大事。你还没里面那位果断。算了算了,你想进就进吧。提前说好啊,不退钱。”
敢闹事他就把那个实验体直接弄死。谁也别想好。
陈微末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里她仿佛被注入一股能量源,热量和压力持续地扩散开来,阵阵撕裂似的刺痛穿透了失活的表层,无穷无尽。
随后她又被扔进了某种液体当中,犹如无数针尖一齐刺入肌肤,她无法分清是灼热还是刺骨的寒冷,都无法逃脱罢了。
温度从体内直淌犹如涓涓细流,也许是血,也许是别的,总之都一起消散了。
最可怕的是,当她梦醒了,发现原来不是梦,是她正在经受的现实中的一切。
她整个人被浸泡在一个两米高透明的容器内,只带了简单的呼吸设备。
麻木了,也就不挣扎了,似磷虾一般随着设备换水的微波漂浮而晃动。
微微睁开眼,外面好像站了个人。但看不太清。
第一天的改造项目是刺激心脏和大脑,在原本的基础上激发全新的活性,如果有效,会立刻辅助以“增强”手段。
奎里昂说,不破不立,原来是这个意思。
孟乐知几乎是落荒而逃。
说到底,他是不愿意承认经他的手让陈微末变成浑身溃烂的鬼模样。
无论目的为何。
他坐在门口,沉默许久。
而后,他拨通了光脑。
“孟队长,回来了?”孟维在光屏上正悠闲地喝茶。
“还没。现在我在克里斯塔尔,有点事想问问孟教授。”
“克里斯塔尔?”孟维眼睛忽然睁大,这才想起什么,“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是吧。”
“是…”孟乐知和他父亲一直是有事孟教授、无事不联系,“孟教授知道联邦的基因运动吗?”
上次孟维在家里说完检测结果后,孟乐知就想起了联邦历史上历经几百年的科技发展方向变动。
联邦自三百年前人体基因改造成了大势,人类的寿命、身体的耐性都得到了极大提升。
当基础生存支持得以增强,人类的欲望也随之放大。
有钱人有有钱的改法,没钱的也有凑合的用处。但有了区别,就会有渴望、就会有欺压。
社会恶性事件频发,力量成了支配理性的战车。
直至一百年前,联邦各地爆发了局部内乱。虽然很快在各个军团的镇压下,联邦又恢复了和平,但自此,有关基因的改革运动持续了六七十年,涉及人权、科技、哲学等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