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木的身体很软,抱起来和棉花娃娃差不多,虞弦抱着他看了会儿灯塔,忽然问:“想不想下去看海。”
岑知木很想去,但扭捏了一下:“你不是头晕吗。”
虞弦说:“吹吹风可能会好一点。”
于是第一天晚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岑知木违背了他和邹淼说好的“第一天在酒店休息,明天才开始出去玩”的约定,穿着浅绿色条纹加熊猫小竹子印花的睡衣,和虞弦偷偷溜到了海边。
这么晚了,海边仍旧有许多游客,沿海的公路上全是各种小摊子。
风很大,吊在架子上的灯泡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虞弦买了一个金色的椰子,摊主说这是“黄金椰”,比普通的绿椰子好喝十倍。
“有那么夸张吗。”岑知木接过摊主递来的椰子,椰子已经开好了,上面插着一根粉色的爱心吸管。他拿着吸管喝了一口,递到虞弦嘴边让他尝尝。
摊主在旁边得意地说:“怎么样,是不是好喝?”
岑知木说:“好喝十倍也太夸张了!”
“小弟怎么这么可爱。”摊主笑得不行,又送他一根荧光棒,帮忙折成了手环的样子,让岑知木戴在手腕上。
“虞弦,你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从沿海公路走下来,下几阶石头台阶,下面就是沙滩。远处的海岸线已经完全看不见沙滩,浪花撞在礁石上,破碎的时候发出浓郁的腥味。
虞弦在最后一阶石头台阶上坐下,岑知木把喝了一半的椰子塞给他,自己踢掉拖鞋,光脚踩在沙子上。
只有被夜晚会被海水淹没的那段沙滩,沙子是柔软细腻的,没有被淹没的这部分,沙子很粗很硌脚。岑知木在沙子上踩了踩,觉得可以忍受。
在他们不远处有对小情侣,男的在沙子上挖了一个坑,让女朋友坐在里面,他跪在旁边大笑,捧了一把沙子,要把女生埋起来。
岑知木学他们的样子,挖了一个坑,自己坐到里面。
虞弦看着他笑。
岑知木抓了把沙子扔他的腿,“别笑了,快下来,你也把我埋起来。”
虞弦把椰子放在台阶上,捡起岑知木胡乱踢掉的拖鞋,把它们摆放整齐。他走到沙滩上,蹲下身,伸手按在岑知木的头顶。
岑知木说:“哎呀,让你把我埋起来,不是把我按进沙子里。”
虞弦却说:“木木,你把身上弄得全是沙子,等下回酒店睡衣就不能穿了。”
沙子会沾在衣服上,用手拍很难全部拍干净。假如岑知木穿着这样的睡衣上床,那么床上全是沙子。
岑知木张了张嘴,样子有点呆。坐到沙坑里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一个挑着担子的阿姨打着哈欠,从沙滩那边走过来,叫卖仙女棒,红毛丹和小台芒。
那对情侣从沙子里爬起来,凑过去挑仙女棒。
岑知木想吃红毛丹,伸手拽了拽虞弦的衣服。虞弦伸出手,示意他起来。
阿姨的红毛丹快要卖完了,剩下最后几个放在小篮子里。她看岑知木长得很可爱,虞弦也很漂亮,想了想,给他们打折,还送了一瓶汽水。那对情侣的仙女棒买一送一,阿姨说,白天都是15一根,现在15块钱可以拿两根。
情侣中的女生一直看岑知木手里的红毛丹,岑知木递给她一个。她笑笑,把一根仙女棒插在岑知木胸口的熊猫口袋里。
阿姨收了钱,重新挑起担子往前走。情侣分享了同一个红毛丹,女生一口男生一口,搂在一起走远了。
岑知木剥了一个红毛丹喂给虞弦,想起虞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头不晕了吧。”
虞弦咬掉白色的果肉,嘴唇是湿润的,海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白皙的额头。虞弦的五官其实很好看,岑知木看着他,学着他摸自己时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脸。
顺便把手上的汁水全都蹭到他脸上。
“嘿嘿。”
坏把戏得逞后,岑知木笑着跑开了。
然而虞弦个子比他高,胳膊也比他长,他跑出去好几步,还是被虞弦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
“我错了。”不等虞弦对他做什么,岑知木先求饶,一屁股坐到沙子上,抱住虞弦的腿,“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一边抓紧时间将手上的汁液抹在虞弦的裤子上。
虞弦叹了口气,戳穿他的狡猾心思:“木木,我带你去洗手,不要用我的裤子擦手。”
31彩蛋球
当天夜晚他们回到酒店,岑知木的怀里满满的都是战利品。他实在是太兴奋了,身上全是沙子,坐在玄关的地板上给岑书阳发消息。
「在下毛毛雨」爸爸爸
「顺意」毛毛雨,你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了吗
「顺意」为什么还没有睡觉
岑知木把自己去海边玩的战利品拍了照片,给岑书阳看。他买了很多小玩意儿,用海螺和贝壳黏在一起做成的小王八,石头手串,椰壳背包,还有一根珍珠项链。
「在下毛毛雨」爸,你为什么也不睡
「顺意」睡了,听到你发消息又醒了
岑书阳没有说实话,岑知木第一次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和钟望舒都很担心,尤其是他,整晚都没有睡着。有一种既想把孩子放出去锻炼一下,又怕孩子照顾不好自己的复杂心情。
他怕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影响到钟望舒休息,便披着外套出门,准备在楼道里透透气。没想到碰上了在楼道给小木架抛光的虞弦爸爸。
虞弦的爸爸倒是心很大,虞弦也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