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何家炳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做点什麽,於是回头跟汤乐说:「乐哥,那我们要不要中断行程,先行返港?」
汤乐闭目仰靠在座位上,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最近两天都有商业洽谈,这麽大的项目他作为主行人必须要出席,这是他来K国的工作安排。
「继续找,许云溪不可能徒步离港,查车站,码头,航班,还有各大4S店。她那些同学朋友也找一下,问问有没有她的行踪!」
「是!」
第39章远走高飞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度日如年,不过才两日光景而已,汤乐的模样像是疲惫到半个月没有睡,原本打理精致的头发微微凌乱,昂贵的真丝衬衫也起了摺痕。
白日的喧嚣被掩盖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沙漠城市的太阳早已西沉。
宴会厅透出的灯光将汤乐倚靠栏杆的身影拉长,觥筹交错的声音没有影响他闭眼抽菸的动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浑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不耐烦。
何家炳站在一楼接听电话,下意识往二楼看了眼,正好看到汤乐阴沉的侧脸。
他咽了咽唾沫,把手机塞回兜里,找了两天都毫无进展,搞得他一度怀疑香港大学是不是新增了一门侦查与反侦查课程,许云溪表面是读金融,其实背地里偷偷进修了反侦察专业。
他来回踱步,飞快地在脑海中措辞,想着怎麽跟汤乐表达不会得到他的一记眼刀。
就在何家炳觉得自己心理准备差不多时,二楼的弧形阳台又来了一个人。
穿着晚礼服的孟依楠将手里的香槟放在侍应生的盘子上,狐疑地看了眼汤乐,不咸不淡道:「汤董,思考人生总得分分场合吧,抛下那麽多政商跑到这算怎麽回事?」
汤乐抬起猩红的眼睛看着她,犹如被困险地中的野狼,凶悍的情绪在他的眼睫之下流动,孟依楠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一小步,结巴道:「你丶你干什麽?」
汤乐没搭理她,转手拿着烟盒往栏杆上一磕,咬着菸头把烟点着,孟依楠迟疑会儿,说:「上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弄到了,今明两日就会抵港。」
说起这事孟依楠还是有点郁闷,没想到汤乐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可谓是让她大出血,如今想想还是要咬牙的程度。
汤乐狠吸一口烟,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悲伤,孟依楠从未看过汤乐这个样子,向来杀伐果断的他竟然连眼眶都红了,孟依楠猛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刚要开口,何家炳走了上来,犹犹豫豫地开口:「乐丶乐哥,香港那边还是没有许小姐的消息,她的同学朋友老师等等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消息。」
孟依楠愣在了原地,看看何家炳,又看看汤乐,消化这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了会儿才喃喃问道:「怎麽会这样?发生了什麽事?」
汤乐不搭话,何家炳脸色沉重地叹了口气,孟依楠问:「失踪了吗?许小姐是外地人,有没有到她老家找过?」
「没用的。」汤乐终於开口,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像是刀片埋在他的喉咙,让他每说一句话都被拉一刀似的。
「滢滢是孤儿,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皎洁的月光洒在远处的沙丘上,如同覆盖了一层银霜,微风拂过,沙粒轻轻作响,汤乐将菸头摁灭,抓心挠肝的思念像是一条又一条藤蔓,紧紧缠绕在他的脖子,彷佛要夺走他的性命。
他再也待不住了。
他现在就要回香港,现在立刻马上!
返程路上,汤乐想了很多,直到登机之前都一直试图拨打许云溪的电话,机械的冷漠女音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情绪紧绷之下太阳穴发紧发疼,汤乐用力揉了揉,十几个小时的远洋飞行他都没有闭眼,加上前面两日,算起来他才一共睡了十个小时左右而已。
而现在,他压抑的情绪已经临近阈值,只待导火索燃尽,嘭——
落地香港是晚上八点。
汤乐一点休整的意思都没有,坐上车就让司机去西半山,到地方的时候,汝子柠和祁洲两人正好在家。
许云溪当年是外乡来港读书的学生,之後才定居香港,汝子柠是她唯一的同乡好友,异姓姐妹,两人几乎无话不谈,所以汤乐才会选择刚回香港就直奔这里。
汝子柠说:「我找过了,姐姐真的离开香港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至於你问我她有什麽反常的地方,我认真想过了,没有,真的没有,姐姐一向情绪稳定,就像之前她跟你分手也没有试过这样完全失联的,我很担心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汤乐颓丧地坐到沙发,双手做捧状捂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时,乾涩的的感觉直冲冲的涌了上来,那是他没休息好的象徵。
他狠狠喘息一口气,松开手仰起头:「我不知道……」
汝子柠生气地盯着他。她和许云溪从小玩到大,又一起来香港读书,情谊深厚,她非常了解许云溪不会无缘无故做的这麽绝情,其中必有缘由,她直言不讳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对不起她的事!」
祁洲闻言,安慰性地拍了拍汝子柠的肩膀,沉吟片刻,也说道:「阿乐,你要真的是做了什麽对不起人家的事,也怪不得人家要走。」
汤乐苦笑一下,一时之间有苦难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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