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往哪看呢?
饶她刚脱离险境,心中一恼,颊边攀上些薄红,赶忙抬臂遮挡,别过脸去。
真不要脸!
平时端得一副人模狗样,还不就是会趁人之危,见她落水湿衣,便盯着姑娘家不该看的地方看!
她好像是在骂他?
再说了,他只是想确认她到底有没有说话,嘴巴到底有什麽不能看的?
沈砚抿了抿唇,这才不带心虚地把投向她的目光收回来。
他确信宁沅并没有开口。
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能听见她心里在想什麽。
他微垂双眸,刻意不再去看她,却睨见手中攥着的那侍卫正痴痴地看着春衫尽湿的少女。
沈砚对宁沅虽没有什麽色心,可他也是个男人,自然不难看穿这侍卫私心里的亵渎。
「哎呦!疼疼疼……大人饶命!」
他的手指微微使力,那侍卫便叫苦不迭,无暇再去瞧她。
这事古怪得很。
中宫设宴,宫城巡防较往日该更为严格,若有巡逻,也该是八人一队,为何会有一个落单侍卫独身出现在宫道之上?
他轻蹙眉心,单手解下外袍,朝宁沅抛了过去。
衣衫兜头朝她盖下来,衣袖间混着清冷的梅香。
与此同时,一道冷淡的嗓音响起:「穿上。」
哎……?
宁沅有些意外,愣愣地扯下头上的雪白外袍,目光所及是在春风里招摇着的柳条,和一旁身姿颀长,眉目清俊,仅着一袭中衣的沈砚。
依旧白得刺眼。
他怎麽会顾念她?
方才不还见死不救呢。
哦,这人一向看中他的声名。
大抵是她人没死成,尚顶着他未婚妻的身份,便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护着她的清誉。
待她胡乱裹好衣衫,身旁的女子这才扶着她起身。
「沈大人,发生了何事?」
若干侍卫匆匆赶来。
宁沅这才留意到,救她出水的原不是宫中侍卫,而是一名一身劲装的女子,看样子似乎是暗卫。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她屈膝行了个女礼。
她本就是个和软的性子,并不觉得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不论女使或是护卫,只是一份他们赖以生存的工作,故而待帮助过她的人,总是格外客气些,习惯性地道一声谢。
沈砚身姿颀长,肩背宽阔,他的外袍裹在她身上,袍角便在地上堆叠了几层,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