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七嘴八舌的討論後,一個高壯的男生主動請纓,提出他背溫昭去醫院。
其實溫昭不是很想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異性背自己,因為這是一個從未有過親密接觸。
但現在是她自己受傷,有人背已經很好了,拒絕就是矯情造作,不識好歹了。
所以她跟人道了聲謝,就要在眾人攙扶下貼近那個男生時,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擠進了人群。
男生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掩蓋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一截銳利流暢的下頜。
他一言未發,只沉默地走到溫昭旁邊,然後蹲下來,將寬大的背展現在她的面前。
雖然全程隻字未提,但他這一系列的動作,顯然是要背溫昭去校醫院的意思。
其餘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怎麼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像個鋸嘴的葫蘆似的不說話。
但在他們未曾發覺的情況下,溫昭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和糾結。
但也在心裡舒了一口氣,心裡的排斥感淡了許多。
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跟旁邊女生示意了一下,在她們的攙扶下靠近了這突然出現的男生的脊背。
柔軟???的身體伏在上面,手臂也順勢勾住了男生的脖頸。
在確認溫昭姿勢安全無誤,男生沉默地站起來,他的動作很穩,沒有一點顫抖。
男生背著溫昭走了幾步,腦袋不動聲色地轉向還傻愣在草坪上的那個罪魁禍。
帽檐下,一雙桃花眼的眼皮耷拉下來,眼尾勾著一個凌厲的弧度,整個人籠罩在沉鬱的氣場中,像是山雨欲來的天色。
暮色蒼茫,月色如同輕紗一般緩緩傾泄而下,晚星奪目耀眼,往人間釋放著粲然光芒。這一刻,圓月和星子將寒意割裂,一切如同春時般溫柔。
在男生背著她走完那幾個台階,上到平穩的馬路上時,沉默許久的溫昭突然出聲,她喊:「祁灼。」
戴著鴨舌帽,全程一言未發的男生身體一僵。
又是安靜片刻,祁灼有些滯緩地開口,嗓音是不同以往的啞,似是疑問,「嗯?」
被痛感浸泡的溫昭,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一時間忘記了給自己定下的規避準則和兩人之間尷尬的關係。
看著還想裝聾作啞的人,溫昭忍著腳踝處的疼痛,怏怏不樂地說:「不要以為戴了個帽子,我就認不出你來。」
「……」
溫昭:「電視劇都是騙人的,其實真的特別容易認出來。」
「……」
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祁灼依舊沒有應聲,靜默無言。
而溫昭也因為這異常的安靜猛地反應過來,頭皮過電般一緊。
像是生了鏽的發電機終於運轉,她忽然意識到——
她那番話逾越了。
如果放置在以前,她的確可以跟祁灼這樣子談笑風生。但是這段時間她的有意疏遠,已經人為地設置了一層屏障,明晃晃地橫亘在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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