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眼睛一亮:这神一般的服务果然名不虚传!
到了点锅底环节,她试探地犹豫,“鸳鸯锅,好像没有灵魂。”
“那你点一整锅麻辣的好了。”阿咪已经对她放弃治疗,“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呗。”
冷夏心虚地观察了她的脸色,很识趣地点了鸳鸯锅,偷偷在小料碗里多加了一勺辣椒。
热火朝天的火锅吃到一半,阿咪借着拿水果的契机对服务员透露,“看到那个腿上缠了绷带的美女吗?今天是她生日,但她很倒霉的不仅没过成生日,还摔断了腿。”
十几分钟后,吃的正嗨的冷夏莫名成了人群视线关注的中心,服务员挂着温暖关怀的笑意,缓缓推着点燃蜡烛的水果蛋糕送到她面前,真诚地祝福她生日快乐,横幅和灯牌围绕着她,把过生日的欢乐气氛拉到最满,她嘴里叼着半根油条,一脸懵地看着这一切,背景音乐欢快地唱着:“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和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冷夏:……
回家路上,毛晓亮开着车,嘴角盈满笑意,“小夏,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
冷夏面色灰暗地斜靠在座椅上,淡淡开口,“我生日是六月。”
毛晓亮:“……”
阿咪打开刚刚庆祝生日时录下的视频,那首氛围感满满的歌立即充斥车厢,“我看你今天这么倒霉,特意给你点了这首歌,让你忘掉烦恼,你应该高兴才对。”
冷夏轻扫她一眼,“嗯,我谢谢你。”
毛晓亮瞥了眼后座,抿唇偷笑,“你俩平时都这样?有一个喜欢开玩笑的朋友,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冷夏面无表情地轻哼了声,“谢邀,暂无这种体验。”
回到小区,阿咪搀扶冷夏上楼,本想留下来照顾,但冷夏自觉作为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两人说了会话,她便打发阿咪回去休息了。
折腾一整天,到家后的冷夏就如一滩烂泥,她慵懒地倚着沙发上的靠枕,想到上午被迫中止的表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收尾,这比被江凯拒绝,还要让她感到遗憾失落。
她费了好大决心才决定要做这件事,却被生生止住。
她呆呆地靠着沙发垫,正想的出神,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她抓起手机一看。
来电显示,江凯。
只这两个字,就足以挑动她的所有神经。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沉静两秒,这才接了起来:“喂,学长……”
“学妹,我听晓亮说他已经把你送回家了,你的伤怎么样?”江凯关切道。
他的声音不似平常般清淡,带着几分温柔舒朗,漫进耳底,拔得她心尖颤颤的。
她的水眸润了润,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把满腹的心酸委屈说给他听,话到嘴边仍是平淡答复:“伤口不算太深,到医院包扎好了,拿了一些药。我跟领导请假,这几天在家休养。”
他听完,放下了心:“那就好。听说你出事了,我很担心。上午在花海的时候,有些急事,没来得及听你把话说完。你准备跟我说什么?”
他提起的话题,像一根绳索,这么一拉扯,转瞬就将冷夏拉回了在花海时告白的状态。
她双颊绯红发烫,意识都被抽离了一般,灵魂飘到宇宙尽头,只凭着本能呐呐道:“我……我想说……”
“什么?”他那边似乎有些听不清,又追问一句。
冷夏被他追问,狠了狠心,把积攒十年的勇气一股脑儿全部变现,她尽量用温缓的音调清晰地说给他听,“现在可能不是好的时机,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机才算好。学长,其实我想说,我……我喜欢你。”
表白(五)
◎行,我接受了。◎
明净澄澈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屋内女孩粉红的脸颊染上一层莹白柔光。
冷夏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紧绷,握着手机的白皙手指微微颤抖,她舒缓了声音,尽可能地镇静道:“我在大学时,就很仰慕学长,我参加那些社团活动,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也都是因为学长。我、我想……”
她很想让他给一个机会,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但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已耗费了她全部力气,后半句话,连她自己都认为是奢望,更别提向他开口。
对方耐心地听她把话说完,确认她没有下文后,用很温和的语气彬彬有礼地拒绝:“学妹,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的喜欢,我心存感激,但很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说到“心存感激”时,冷夏已清楚地知道她被判了死刑,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原来表白被拒,还是比无疾而终,更让人难过。
挂了江凯的电话后,她呆呆坐在沙发一角,滚烫的泪珠无声地从水眸中坠落下来,滑过她白嫩的脸颊,滴湿了右腿的绷带。
早就预料的结果赤裸裸摆在她面前,她没有想象中从容坚强。
坚持多年的念想,在这一刻,不堪一击。
像是精心雕刻的冰雕,无论多么壮观美丽,受到重创后,破碎成千百片,散落一地,毫无价值。
她依偎着抱枕,蜷缩成一团,身子止不住轻颤,鼻尖通红,低低呜咽间双颊满是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摸过手机茫然地接起,阿咪随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喂,我突然想起来……”
她的话音在感受到冷夏这头的异常时蓦地顿住,随即询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