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什麽也别想。过几天,等你公公状态好些,再回家奔丧吧。」
唐晴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却被人拉住了衣角。
顺着手?指胳膊向上一看,潘喜荷垂着眸子,弱声道:「谢谢。」
唐晴对於他妻主的去?世也深表同情。
没有立即抚开,而?是轻轻回握,将他的手?抱在手?中?,叹道:「节哀。」
说完才开门离开。
而?被留下的潘喜荷,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歪着头,留下两?行泪。
然後竟像是胸口的大石被搬走了一样,重重地呼了口气。
「也好。这样,也好。」
唐晴再收到?潘喜荷的消息是在三?天后。
听说柯父把眼睛哭瞎了。
没法给?女儿处理丧事,就联系了潘喜荷,让他回来操办。
柯父突然像是换了个人,虽然对潘喜荷依旧没有好脸色,总算不再骂他了。
就是神神叨叨的,嘴里念着什麽,我可怜的女啊,我短命的妻啊……
又嘟囔着,都怪爹。
像是想明白?,他成了压死?孩子的最後一根稻草。又许是在怪自己当年给?女儿寻个这门亲事,找了个丧门星。
丧事是在h市附近的乡下老家办的。
唐晴也去?了。
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清清白?白?。可不是她害死?了一条人命。
灵堂前跪着柯父。
几天不见,瘦了不少。
棺木最前方立着一个年轻女人的黑白?遗像。
相片里的女人头发乌黑浓密,笑得灿烂。
眼镜炯炯有神。
与唐晴那日见到?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完全不似一人。
周围的乡亲遗憾说:「唉,可惜了。这柯旺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姑娘。脾气好热心肠,爽朗大方。多得是小伙子要嫁给?她。唉,都是命啊。」
原来那个像乾尸一样的女人也曾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怪不得那个柯父这麽恨潘喜荷。
肯定是觉得潘喜荷晦气,害得女儿瘫痪在床。
唐晴眼睛一酸,内心五味杂陈。
柯旺,那样一个女人,也会受不了这无尽的磋磨,选择用那种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猛地,她头皮一麻。
如果她将来遇到?了什麽不测,会有人像潘喜荷这样伺候她嘛?
即便是有,她的结局会不会也像柯旺这样……
甚至比柯旺更惨。
她的心这麽野,要是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能动。该怎麽活下去??
这麽想想,柯旺也挺勇敢,挺坚强的。
站了一会儿,唐晴塞给?村里处理丧事的婆子一千块钱。
回了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