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娇媚销魂蚀骨,深邃眸光情不自禁落至红润樱唇上,离声俯身再吻,欲罢不能地撩起旖旎春意……
既是抵不过眸前之人的张狂之性,沈夜雪索性伸手去扯其锦袍。
暗扣颗颗掉落,掉至在地,清响不断。
随後,云白镶金衣袍被重重扯下,温软玉躯霎时被温热所覆,她不经意一瞥,瞥见几近狰狞的伤痕白皙之身。
本欲就此止罢,可离声哪容得她撩火不熄,遂不假思索地落下绵柔细吻,将她死死困於狭小一角。
她自觉难以逃脱,便放纵心性肆意为之,与他共醉一刻欢愉。
然而不知怎般,她只感自己贪念滋长,和当今一国之君承欢於花前月下,倒别有一番风趣在。
如是作念着,她又释然回应,却不想这一疯子太是欲求不满。
未过上几瞬,她便不得自持般娇声连连,换来的却是他更为狠厉的占据。
几度春风就着冬末拂过,混沌心绪若炸裂开般难以收场。
她只觉神思若当下衣物一样凌乱,只好顺着离声的举止步步而行,沉沦至他索求不歇的缠骨之欢里。
几经云雨润泽,她尤感疲惫,已顾不得何等礼数,随性披了件淡紫烟罗袖衫,坐於龙椅上,困倦得似要沉沉睡去。
只怕是离了清怀,这抹明艳会因此受了凉,离声赶忙拾起外氅,为她披落在肩上:「寒冬未过,阿雪莫要冻着了。」
此刻事了,这人倒来谄媚逢迎,半时辰前怎就不知分寸何在……
沈夜雪不作理睬,趁机在这龙椅上多坐些时刻,也好体会这魂牵梦绕的君临天下之感。
长指轻盈抚过龙纹扶手,她悠闲般婉笑:「我不与你说理,和一疯子能说出什麽理来。」
「既然如此,阿雪就省了心思,依我便可。」离声回言得从容自若,清眸忽而一凛,似有趣事欲与此道娇姝一同而观,微然一笑,启唇问道。
「想不想随我去天牢?」
思绪中倏然浮现被困天牢时所行的荒唐事,沈夜雪不由地心惊,缩了缩身子,往龙椅里端又挨了些:「那牢狱阴暗可怖,回那一处做什麽……」
「随我见一人,」身侧清影悠缓端量,而後似暗忖了些许,饶有兴致般轻声问着,「不然阿雪是念着何事?」
她忙作一咳,转回话语肃声道:「去……去见何人?」
「去了便知。」
离声悠步欲走出殿外,未行两步,便被此清艳娇姿一把拦下。
这裙裳还乱着,如何能这般见得他人,沈夜雪趁势匆忙着上素裙,示意他也理齐了袍衫,才轻呼一口气,佯装回君臣之态,恭敬地随行在後。
未作多思此人前往天牢是去见哪位囚徒,待顺着牢道走入一间幽暗牢房,她定神一望。
牢中唯坐着一稚气犹在的孩童,是曾时的小圣上荀绪。
这位幼帝手脚被缚,端坐椅凳上不得动弹,昔日那威严之气已被削去了锋芒。
一朝败阵,此时留下的,是千古仇恨与亡朝之耻。
「离声哥哥,亏朕曾以诚待你……」荀绪怒然直瞪着牢门前的凛然身姿,浑身因恨意不住地颤抖,四周铁链晃出了刺耳声响。
「你却陷朕於不义,谋逆不轨,枉为人臣!」
切齿之恨顿时倾泻而出,血海深仇从心口愤然喷涌,欲化为血盆大口将其撕碎。
荀绪眸色微红,透着几缕血丝,扬声怒喊:「朕要治你的罪!朕要你人头落地,朕要诛灭你九族!」
「陛下是糊涂了,这罪罚早在五年前就降下了,」离声闻言忽地轻笑,笑声清冷淡漠,掀起万千疏离之冷,轻缓道起被尘封的往事,「当年先帝以谋逆罪名除灭叶氏,家尊百口莫辩……」
府邸内尸骨遍地,血流成川,他侥幸而逃,却只身无处可安……
使得他活至今日的执念,唯有此仇,和那剑下留人的明媚刺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缓慢言着每一字,似要将昔年叶确麟所忍受的愁苦徐徐道尽,他冷声作笑,堪堪眸底溢出的微许阴寒,便足以贯穿面前之人的心脏。
「那我这罪臣之子便当真谋逆一个给你们看看,看真正的谋逆是何等模样。」
荀绪听言大笑了几声,发了狂一般挥动着双手,却被铁链死死桎梏,又顿然一怒:「都来听听,这叶氏馀孽在说着什麽放肆狂妄之言!此等逆臣坐揽皇权,天下必大乱!」
「来人,给朕拖下去,即刻处以极刑!」
「你们怎麽不听命了?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一国之君!」口中反覆怒喝着,这位往昔时的小皇帝终是慌了神,怒不可遏般望向周围本是听其差遣的侍从,嘶吼般再次高喊。
「你们皆瞎了眼,奉一叛乱臣子为尊,天亡我朝!」
伫立於牢前的清逸身影随然扬唇,旁侧随从便将牢锁解落,牢门大敞,他仍旧立至原地,未有进牢的打算,走入牢间的只有几名狱卒。
「他们是否瞎了眼我且不知,但陛下是真要成一瞎子了。」离声言说得极是淡然,堪称平静的神色涌上几许笑意。
「来人,给我剜了双目,让小圣上也尝尝我这几年所受之苦。」
荀绪猛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般瞧见狱卒行至跟前,一片阴影投落,将椅凳上的身躯彻底笼罩。
「放开朕!你……你是疯子!你敢如此对朕,会遭报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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