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
萧燚回到酿泉居,木良漪正窝在软榻上,手执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怜娘走了?”
木良漪闻声将书放下,人也从榻上起来。她低头去找鞋,听到萧燚说:“不用起来,我们就这么说话。”
说完,她在对面玫瑰椅上落座。
木良漪便不同她客气,重新靠回靠枕上。
天气渐凉,她今日穿着珍珠白的夹衫与衬裙,青丝拢成小盘髻,头上不见簪钗,只戴一顶芍药花冠,清丽脱俗。额间贴着鱼媚子,双耳缀粉珠,衬得一副好气色。
还有一件红色披风,此时正挂在萧燚的衣架上。
“怜娘好像有些怕你,赶在你回来之前就逃了。”她弯眸玩笑道。
“这次的事要多谢她。”萧燚没接她的话,“只是我有疑惑未解。”
“何事疑惑?”
“王嬷嬷为何会忽然发癫?”
符咒凭空自燃虽然唬人,但萧燚猜想应当可以归入障眼法一类。从前便听闻有些行走江湖的术士极擅此类秘法,并且以此谋生。最让她想不通的,是王嬷嬷方才的表现。
难道怜娘当真会招鬼驱邪这类秘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木良漪歪在靠枕上,盯着萧燚瞧。
萧燚将要躲避对视时,听她道:“这是个秘密。”
其实答案是什么,对于萧燚而言并非一定要知道不可。
“二嫂让我替她好好谢你。”她说。
“嗯,收到了。”木良漪似是斜枕着靠枕不舒服,便换了个姿势,将一只手掌放在侧首,压着枕头将脸托在了手上,“阿蕴呢?”
她侧躺着,便如那仕女图中的人走到了现实中,脖颈、肩膀、腰肢、臀腿,起伏有致。
萧燚微微将视线偏向一旁:“方才还问我你在哪里,要你践诺带她出去玩。”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今日?”萧燚望向窗外,日头西沉,已经是后半晌了。
“瓦子里夜间比白日热闹。”木良漪道,“贾楼街上有个画糖画的老翁,能在数息之间画出一幅惟妙惟肖的人像来,他的摊位前每天都要排长队,并且只在傍晚出摊,卖完就收摊。”
“叫人去将阿蕴带过来吧,半个时辰后出发正好合适。”
“金甲。”
“将军。”
“去二嫂院中,带阿蕴过来。跟她说我们晚上出去逛夜市,今夜阿蕴宿在我这里,让她不用等了。”
“是,属下这就去。”
木良漪懒洋洋地撑起身,萧燚见状道:“不是半个时辰后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