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触手怪的低语过去后,他们就打开探测器去找沈一风。
在特危局里沈一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当年在研究所里被做过实验的孩子有很多,包括薄屹臣。不过这些实验只是不成为从者得到危险物的能力,使用的危险物也都是二级以下。
但沈一风是从一个受精卵开始,就被植入了危险物的基因,而且还是一级危险物。
研究所出事后这些资料都被封存了,薄屹臣只知道当初被植入基因的受精卵,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沈一风,而研究所那次出事也是因为沈一风失控。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沈一风不是人类也不是危险物,或者说他既是人类也是危险物,因为他身上也能探测出灾厄值波动。
在这里他们的通讯定位都没用,唯一能用的只有灾厄值探测器,但是探测器除非在危险物灾厄值强烈波动时,不然探测范围有限,除非定向探测特定的灾厄值。
这个功能一般用来寻找失去行踪的危险物,沈一风留下这个探测器,意思就是要他们用探测器去找他。
倒是不难找,只是找到的时候,沈一风也没有找到梁洌,他全身皮肤变得漆黑,摊平在一棵树下。
辛娅举着探测器蹲到沈一风面前,不确定地问:“喂,沈一风?沈总,是你吗?”
地上的那滩沈一风动了动,慢慢把自己揉起来,举着他黑成碳一样的脸扯了扯嘴角。
辛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沈一风又躺成一团黑泥回答:“我吃了那个!”
她顺着沈一风的视线看去,沈一风背后的树上结着一种黑色的果子,不可思议地问:“这一看就剧毒,你怎么敢吃?”
“没毒,只是、变黑人了。”
听了沈一风的解释,辛娅觉得更好笑了,“哈哈……没事,这样也挺、有特色的、哈哈哈——”
薄屹臣嘲笑得很隐蔽,表面完全看不出来地扫视周围的森林,“这些果子好像只在正常的森林认知才有,吃了会对身体有影响,之前我们吃过一种蓝色像葡萄的东西,会失去、意识。”
他说到这里感觉哪里不太对,不自觉向庄鸣看去,庄鸣要吃了他一样瞪着他骂:“看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一风顾不得和薄屹臣的积怨,连忙坐起来问:“那能不能恢复?我这么英俊不凡,一辈子都这个颜色,人类损失多大啊!”
薄屹臣不屑,“不知道,可能正好你吃的这种不能恢复。”
沈一风顿时又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躺回地上又成了一滩。辛娅安慰他,“我们先去找梁洌,回去说不定有办法。”
沈一风眨了眨他看不清的眼睛,最终还是把自己支楞回了人形,没骨头似的靠着旁边的树说:“我不知道梁洌在哪儿,但‘祂’应该在那个方向。”
触手怪不主动出现,灾厄值又没有波动,他们的探测器完全探不到,可是当触手怪灾厄值出现波动,他们又都会恐惧到失去理智,没办法探测。
能在超特级危险物的灾厄值波动下还能保持片刻理智,确定“祂”的方向,已经是沈一风的极限了。
不过薄屹臣觉得梁洌一定在“祂”那里,之前的低语大概梁洌已经又和“祂”谈上了。
他把庄鸣往前沈一风指的方向一推,“先找到梁洌再说。”
沈一风忽然抱住了辛娅腿,不成人形地又摊回地上,“辛娅,我走不动!给我吃的,我饿——”
辛娅很想把人一脚踹出去,但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还是拖起又变回了一滩的沈一风,追上了薄屹臣。
不得不说瞬移实在实用,连拖着沈一风这么大个人也很方便行动,辛娅注意周围,他们移到了一片森林,但能明显感觉越往前环境越好,有山有水,连物种也丰富起来,配上与认知不同的颜色仿佛某种仙境。
薄屹臣在最前面,突然停下来,“那边好像是座——宫殿?”
辛娅连忙扔下沈一风过去,果然看到了森林的深处的湖泊旁边,有一片如同宫殿的建筑,在五颜六色的衬托下格外梦幻神秘,与他们之前经历的沼泽废墟像是两个世界。
她不确定地问:“那是梁洌的认知?”
“肯定是。”
庄鸣十分笃定地接了一句,薄屹臣怀疑他问:“你怎么确定!”
他不屑得差点把下巴掀上了天回答:“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你才认识他几天。”
“和你这种人认识得久又不是什么好事,你是忘了你怎么骗他的?”
庄鸣一瞬间下巴收回了原来的高度,本想杀了薄屹臣的眼神一瞬变得低沉起来,薄屹臣得意戳到他痛处一样冷笑,“后悔从来没有任何作用。”
他又冷起声音回:“我有什么好后悔!我从来不后悔。”
辛娅不理解薄屹臣这么看不惯庄鸣,为什么不把他和邪教的人一起扔下,打断地说:“你们先别吵了,去看看。”
薄屹臣用力拽了一下捆着庄鸣的树藤,庄鸣一个趔趄,他满意地又拎起庄鸣瞬移。
沈一风好不容易挪到这边,还没休息就又要走,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辛娅俯视地瞥向他,“沈总,梁洌那里说不定有吃——”
只听到“吃”这个字,他就支起了人形,先辛娅一步瞬移到了前面,辛娅只听到一声撒了一路的“快走”。
梁洌越来越习惯这个世界了,甚至学会了按自己的想象认知周围的环境,把一草一木都变成了他想象的样子。
他躺在现实里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200平米大卧室,只是房间里的黑气充斥得除了身下的床,他什么也看不见,触手们从黑气中伸出来爬到床上牢牢着卷着他,一刻没停地增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