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搜查极其严苛,考场环境恶劣,以防夹带,馒头饼子都要掰开。
考场提供的乃是井中生水,易导致饮用者腹泻,考生只得自带一罐饮用水,类似于藕粉这些可冲泡之物,一是容易夹私,考场一律不准过,以免给搜查增加困难和时间。
商名姝用白芝麻、花生、面粉、蜂蜜等食材做出一种薄能透光的饼,又烘烤些许薄如纸片的肉脯,将购置的果脯切成透光薄片。
打包好三样东西,距离和程赦约见的时辰将近。
“这是我为程三哥做的一些吃食。”商名姝将东西交给程赦,“我不懂科考如何搜查考生携带之物,程二哥看看是否能用得上。”
程赦当着商名姝的面打开,一样样看过后都忍不住赞叹商名姝巧思:“应是能携带。”
“可行便好。”商名姝露出一抹清浅微笑,她对于程勉为她受伤之事心怀愧疚,能为陈勉做一点,仿佛负疚感就能轻减些许,“三日后我再让人送一份到府上。”
乡试分为三场,每一场三天两夜,一场结束后考生能够离场休息一晚。
“有劳。”程赦没有拒绝。
这样精细的东西,他让人照做未必做不出,短时间内却做不到商名姝这样细作与完好,他还能看出让商名姝尽一份力,不仅商名姝心里好受。只怕他那傻弟弟带着商名姝亲手所做的吃食,在考场上更能文思泉涌。
“昨日施家并未有人有异动。”将食盒放到一边,程赦说起正事。
“不是施家?是何人通风报信?”商名姝问。
方氏能够早日收到消息,提前清理后患,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是衙门的人。”程赦面色凝重。
商名姝对这个结果接受很平静,施厚琼在徽州府钻营几十年,收买一个衙门的人是情理之中。
正是衙门的人通风报信,方朝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果断自尽。
“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程二哥解惑?”商名姝不问是衙门的谁,问了也没有用,程赦既然盯上,自会想办法引起何知府注意。
“你问。”
“昨日文人雅集,如此大好时机,他们为何……有些潦草?”商名姝觉得昨日的凶徒,与当日和程赦在郊外对上的实力悬殊太大。
“朝廷一直大力整治倭寇,如今倭寇之势早不如十年前。”程赦斟酌言辞,“他们人数有所增,心却越发不齐,隐有分裂之势。
郊外是冲着我而来,欲置我于死地。昨日……他们的势力还没大规模深入府城,只有几个人是倭寇,剩下的是雇凶。”
这一点商名姝有所察觉,有个别身手不俗,大多却是乌合之众。
所以,昨日文人雅集,他们没有要真的刺杀朝廷命官,纯粹是本着陷害她家,能够顺带杀几个官员,甚至官员内眷,把事情闹大就成。
“施厚琼不惜下血本。”商名姝双眸渐凉。
她不会问折损几个人施厚琼用不用给倭寇一个交代,这些倭寇为财,施厚琼不缺钱财,他能够轻易买下几个倭寇的性命。
“你近日莫要轻举妄动。”程赦劝道,“昨夜施府护院增添二十余人,皆是重金所聘,非等闲之辈。”
看来那日她的话,施厚琼听进去了,这是怕她真的夜闯施府取他首级?
若非有程赦的提醒,她或许还真想去试试,自然她动之前也会先查清楚施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