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身下的被褥和身上的衣襟。
每一阵宫缩袭来,都像是汹涌的潮水,将她狠狠吞没。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声?声?痛苦的嘶吼从?她喉咙深处迸发而出,那声?音里满是挣扎与坚韧。
产婆在一旁忙得焦头烂额,她一边用毛巾为江澜擦拭着汗水,一边焦急地鼓励:“陛下,您再加把劲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产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期盼,可豆大的汗珠也?从?她鬓角滑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情况却愈发危急。江澜的力气在一次次剧痛中渐渐耗尽,她的双眼开始迷离,呼喊声?也?越来越微弱。
产婆见状,脸色骤变,匆忙起身,鞋子在地上踏出慌乱的声?响,一路小跑冲到产房外。此时,贺长安和太上皇正焦急地在廊下踱步,每一次脚步声?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尖上。
产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不好?了驸马,皇太上,陛下这是难产啊!再这样下去,恐怕母女二人?都有性命之忧!”
贺长安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
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着产房冲去。可刚到门?口,便被两个稳婆伸手拦住。
“产房重地,驸马不可进入!”稳婆们语气坚决,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贺长安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力挣扎着,大声?吼道:“让我进去!我要陪着她!你们让我进去!”声?音里满是痛苦、焦急与无助。但那两个稳婆依旧不为所动,紧紧守在门?口,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太上皇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忧虑与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默默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当产婆带来那犹如晴天霹雳的噩耗,贺长安只觉双腿一软,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理智全然崩塌,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护江澜周全。
贺长安直直地在产房门口双膝跪地,全然不顾坚硬地面的冰冷与刺痛。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仰头望向天际,仿佛那里真有能拯救一切的神明。紧接着,他重重地俯身,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神仙保佑,求求您,一定要保佑我娘子平安无事,顺利生下孩子!”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切的痛苦与期盼。
每一下磕头,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用这自虐般的方式,换取上天的怜悯。
一下又一下,贺长安机械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额头与地面频繁碰撞,皮肤渐渐破裂,鲜血渗出,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产房内生死未卜的江澜。
此时,产房内的江澜已被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可就在这混沌之中,她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某种强烈呼唤,那是贺长安的祈祷,是他对?她深深的爱与牵挂。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体内涌起,支撑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或许是这份爱的力量感动了上苍,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孩子终于呱呱坠地。
产婆激动地喊道:“是个男孩!陛下,您生了个皇子!”
江澜在极度虚弱中,勉强睁开双眼,目光迷离地看向襁褓中的孩子,嘴角泛起一丝微弱的笑?意。
那一丝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她便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陷入了昏迷,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
产房外,贺长安还?在不停地磕头祈祷,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突然,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产婆满脸喜色地冲出来,喊道:“驸马,恭喜啊!陛下和小皇子都平安!”
贺长安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片刻后,泪水夺眶而出,他瘫坐在地,口中不断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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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入赘驸马恩爱日常3
贺澜的诞生,可谓惊心动魄,险些让江澜丢了性命。
自那以后,江澜的身体便大不如前?,落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她总会感到浑身酸痛,体力也?大不如前?,但即便如此,她对?贺澜的疼爱却丝毫不减。
贺澜生性活泼好?动,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刚满三岁时,小小的他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天,后院的一棵大树吸引了贺澜的目光,那繁茂的枝叶像是在向他招手。他望着大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爬树。
贺澜小小的身子灵活地在树干上攀爬,嘴里还?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可他毕竟年幼,爬到一半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婢女恰好?路过,抬头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拼尽全力将贺澜从?树上拉了下来。
此时,正在朝堂上的江澜,听闻儿子险些从?树上摔下,顿时感觉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