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得倒是不少啊。”长久的寂静之后,萧歧开口道?,横竖郁后不在,他也无需伪装,“所以你将这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季容:“皇后没有信”
季容心在颤抖,“陛下还使得皇后相信,我母亲杀了她母亲,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当?初我母亲不过是为鲁国公夫人担了罪名!”
季容:“我母亲对皇后再不好,当?初也是将她养大?了的!陛下为何?为何?要这样”
萧歧笑了,“你看看你母亲将皇后养成什么样?!将她养得卑劣柔弱、阴险狡诈、杀人如麻、令朕憎恶!像她这样的人当?上皇后简直可笑,但朕大?发?慈悲允她继续当?皇后,唯一的条件是她对朕言听计从,可瞿氏太碍眼了,所以朕只?能除之。”
萧歧想起上一世,郁后万死也难消他心中怒火!!
弑君杀夫,在他死后她落了他们的孩子,广招男宠夜夜笙歌,蛊惑将军叛国,将他的江山祸害个干净!!!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瞿氏,就因为他当?初一剑杀了蛊惑皇后的瞿氏!!所以她恨了他一辈子!!
萧歧这一世发?誓要当?个仁慈的君王,于是他给了季容两个选择,一是出宫,二是自?裁!
于是第二日,季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宫中。
皇帝殊不知他做多错多,他与季容讲话时,郁稚就在隔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说她卑劣,说她阴险,说她令他憎恶!!
这几句话彻底打破了这段时日的温存幻象!原来?一直以来?萧歧是这么想她的!!
夜里他来?未央宫,这段时日他异常忙碌,两人已经多日未亲近过了。
皇帝查看了她写的字,又?握住她的手腕矫正?,说她写的字不端正?。
郁稚坐在他怀里,她不明白,既然?他憎恶她,觉得她是那样卑劣的女?子,为何?还要一次次来?未央宫呢?
他吻她时那样热烈,指尖褪她寝衣时,眉宇间止不住地愉悦兴奋。
所以他为何?要与这样卑劣的女?子欢好呢?郁稚想不明白。
“皇后”男人轻贴她肌肤,一寸一寸,白若凝脂,在她耳边说着情话,“朕心悦于你”
真心假意
大约是多日不曾亲近的缘故,皇帝觉得?郁稚没有?在?行宫时热情了,尽管他已经无限温柔,这滋味品咂起来仍旧不对。
“热死了!”结束后郁稚将人推开,瓷白小脸满是厌弃。
皇帝也?没恼,抬手拨开她汗湿的发,“内室放置了两大块冰还热?”
“你身上热。”郁稚抱怨,萧歧的体温异于常人,似火炉。
“冬日里头也?不见你嫌弃!过河拆桥!”萧歧将少女厌弃的神情完全归结于这炎热夜晚。
郁稚脑子里全是皇帝说的那些话,说她卑劣说憎恶他,此时此刻她也?憎恶他!
抬起小腿踹向坐在?榻尾的男人,他赤着?上身,宽肩窄腰,紧实?腹部挨了这么一记,好似小猫轻挠,反而被当做夫妻乐趣,伸手反拽出她雪白足踝,在?少女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面前,拦腰抱起。
稳步迈向浴殿,将她扔入凉泉之中,自己也?扯开最后的衣料步入其中,“怎样?皇后可觉得?凉快了?!”
男人胸膛依偎靠近,再不似火炉,挽过她背后发丝,专横将人压在?池壁上。
郁稚杀人的心都有?了!
清晨用早膳,皇帝先端起了那碗甜羹,轻轻搅动散了热气,体贴地喂到她唇边。
“不喝,甜羹再清甜,臣妾也?都喝腻了。”
男人的手没有?移开,“这里头加了药,皇后还是喝了吧。”萧歧很满意两人如今的关系,这药她必须喝下去。
“什?么药?”郁稚气息一凝,以?为他要坦白。
“避子药。”萧歧道,“皇后年轻,实?在?担不起母亲的职责。”
此话说出口,她不喝也?得?喝,郁稚张开口,任由皇帝一勺一勺将甜羹尽数喂入她口中。
萧歧:“午后来御书房读书!哪日你能将四书倒背如流,再考虑子嗣。”
皇帝离开之后,郁稚怔怔地坐到梳妆台前。一切的温存尽是假象,她离开鲁国公府那阴暗潮湿的屋子,却?掉进?了另外一个深渊!
此时一把匕首进?入她视线,就在?打开的妆奁之中,皇帝给她的银匕首,刀柄上缀满宝石,异常华丽
若她没有?记错,无数次的梦里她用这把匕首刺向皇帝腹部!
若是可以?,她此时就想这么做!或许那些梦不是虚无缥缈的梦,而是对未来的预知!
其实?瞿氏对她并没有?那么坏。瞿氏到底照顾了她许多年,替她梳头、伺候她沐浴、用膳。若非那暴君设计离间她与瞿
真正弑杀她母亲的凶手不是瞿氏,而是嫡母!
若她刺杀皇帝,那鲁国公府会是什?么下场?身为她嫡母的鲁国公夫人可会沦为阶下囚?这是郁稚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鲁国公府的手段!
她真的好恨萧歧啊!
她以?为他是真心对她好,将他当做天底下唯一的亲人,原来并不是,到头来她不过是一个玩物,任由他搓圆揉扁,戏弄掌控!
她不想喝药,不想变成言听计从?的行尸走肉,不想变回那个手腕无力的废物!
用这把他赏赐的匕首弑杀萧歧,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喷发。
“娘娘,贵妃来给娘娘送秋衣的料子。”芍药这么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