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上前,紧接着就看到了宋清如的骨灰盒。
她伸手触碰,却又觉得指尖刺痛,不敢碰。
“清如……”
窦临却后退一步,避开了她。
宋母顿时动弹不得,不知所措。
窦临冷声说道:“据我所知,伯母早就和清如断绝关系了,对吗?”
宋母张口结舌:“我只是……只是想来送她最后一程。”
“送她?”窦临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嫌弃她,觉得她是累赘,那么小就抛弃了她?偷了她的肾,怎么?今天却舍得来了?”
宋母哑口无言,迟钝的摇了摇头。
“我没想到……她,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宋母颤抖着双唇,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上次见面,她还好好的,医院明明也没检查出来什么病!”
窦临没有回答她,她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这一切。
宋母看着女儿的骨灰,心里刺痛。
她的母亲,她的女儿,都在这里,永远的要睡在这里了。
窦临冷冷的移开视线,没空搭理这个对宋清如只有亏欠的母亲。
他知道,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用宋清如的肾去救她的儿子,她现在这幅样子,不过是装模作样。
沈砚先开了口:“清如不会想要见到你,从这里消失。”
宋母愕然的看向沈砚,她记得这个人,这是那天来家里找宋清如的男人,也是宋清如的丈夫。
窦临闻声,将目光投向沈砚,缓缓开口:“你们都一样。”
“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又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砚干涸苍白的嘴角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喉咙像是哑了。
“窦临,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沈砚用全部力气站稳,才勉强清晰的问出那句话:“我听说……清如留了一封遗书,里面说什么了?能不能……还给我。”
那是宋清如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他必须要拿回来。
清如……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哪怕是恨他的话沈砚也甘之如饴。
但是窦临目光却冷冷的,他说:“她是留了遗书,可里面没有关于你的。”
沈砚闻言,浑身剧烈一震,猛然抬头看向窦临,似乎想要确认。
但窦临只是冷漠的说完那句话后,再没有看他。
“不可能……”沈砚几乎站不稳,方从文一把扶住他,只听见他没有生机般的自言自语:“她不可能一句话都不给我留,十年,我们的十年,她怎么会一句话都不给我留呢?”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沈砚喃喃自语:“她是我妻子。”
沈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艰涩,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窦临,仿佛想要透过对方看穿什么似的,他说:“她是我妻子啊,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窦临想。
宋清如不是他妻子。
离婚协议书还是他先签字的。
窦临将宋清如的骨灰放进那个空荡荡的墓穴里,最后再看了一眼,让人动手封墓。
沈砚看着小小的她要再也不见天日,这几天硬撑出的所有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的上前,推开了所有人,重重的跪在了墓碑前,抱住了骨灰盒。
“不会的,不会的……清如,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雨下大了,墓园里的一切都显得死寂,人们撑在伞下,只剩下沈砚跪在那里,护着宋清如。
沈砚抱着盒子,整个人缩成一团,脸颊埋在臂弯间,轻泣出声:“清如,我求你不要丢下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