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是急火攻心,这才导致的吐血,给他挂上了输液针。
沈砚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墙壁和天花板呆。
他很害怕,害怕宋清如真的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是他闭上眼,再睁开,循环往复,面前也依旧空空如也,他什么都没看到。
方从文坐在床沿,叹了口气:“我打电话联系了顾家人,他们说顾鄞……一直在加拿大,就没回来过。”
方从文从来不信那些玄乎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解释这段时间以来的这个顾鄞是谁,他和宋清如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你好好休息吧,公司里还需要你去主持大局。等过几天,我陪你去参加嫂子的葬礼。”
沈砚神色空洞的可怕,像石膏一样青。
“你胡说什么?”
方从文一怔,垂下眸子,说:“沈哥,去问过窦临了,那的确是嫂子……”
“闭嘴!”沈砚低声斥道,眼眸红的吓人,捞起枕头砸向方从文。
方从文没躲,任由那个枕头落在自己身上。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我刚查过,嫂子……就死在婚礼不远的雪山上,是昨天夜里火化的。”
沈砚的呼吸停止了一秒,而后,疯狂的咳嗽起来,咳的撕心裂肺,似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
方从文看不下去了,给他倒了杯水,就起身出去了。
沈砚缓缓平静下来,躺在病床上,眼中一滴泪流淌了下来。
他想哭,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的清如死了。
死了……
“清如,我求求你……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我会疼,我会害怕,你别丢下我……”沈砚喃喃着。
手上的输液管断了,可流出的血也是宋清如的。
他这双手,曾经牵着清如一起迈进了婚姻殿堂,也曾亲手在他的爱人身上扎下了不可挽回的刀子,最后,只剩下他戴着孤零零的戒指,再也没有人等着他了,
……
沈砚在医院观察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整个人就像是活死人一样,不吃不喝,光靠打葡萄糖活着。
后来还是听说窦临给宋清如把葬礼办在了江城,这才有了几分意识,决定回去。
除了去见宋清如,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人比之前瘦了许多,脸颊凹陷进去,眼窝深陷,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方从文陪着他坐飞机回国,一路上,沈砚只问了他两句话。
“快到江城了么?”
“这是清如的家,真可惜,我都没有来几次。”
沈砚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他很久没有这样温和的笑了。
宋清如的死,让一向和煦的窦临变得刻薄。
也让冷淡薄情的沈砚变得温和深情。
两个人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沈砚说:“清如说江城的槐花开的比海城好呢,她一向喜欢花花草草那些东西。等回了海城,我要把她喜欢的那些花都养好。如果哪天她想回来了,说不定就能开心一些。”
沈砚抬头看向窗户外面,阳光透过云层,斑驳的投射过来,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他轻柔的抚摸着玻璃。
沈砚喃喃着。
“清如……清如……”
清如,你一定要记得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