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洋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随后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走进两步拍了拍李禹的肩:“你干的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李禹盯着陆潇洋放在他肩上的手,心里五味杂陈,他回想起了在木城镇那段时间和陆潇洋的那场谈话。
当时陆平舟在酒店和救助站之间来回奔走,精力有限,自然很多事都落在了李禹头上。
也正是这时,陆潇洋有了和李禹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听说李工在旭日可是二把手的存在,整个公司大部分的项目都是由李工经手,看来李工还真是年轻有为,让我都十分佩服。”
面对陆潇洋莫名其妙的吹捧,李禹一开始是保持着疏离的,因为他很清楚陆平舟和陆潇洋之间存在敌对关系,他作为陆平舟最为重视的兄弟,自然也是要与他同一阵营。
可是陆潇洋似乎早就私底下打听过李禹的底细,笑着说:“只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怎么甘心屈居陆平舟之下呢?论才华,论学识,你不比他差,可是你跟着他闯事业那么多年,现在竟然连公司股份都没有分你一点,还让你当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助,我看着都觉得不公。”
这话着实戳中李禹的痛点,他从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包括陆平舟,他就是怕影响他和陆平舟之间的关系。
他一直觉得要做成事,合伙人之间就必须坦诚相待,不能有所介怀。
可是不胜情,他确确实实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兢兢业业帮助陆平舟那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实权,为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陆平舟却整天逍遥快活。
很多时候对方一个电话打过来,李禹就得像牛马一样去处工作,没有任何私人空间。
尽管如此,连伍子那种整天只知道打游戏的废物都能得到陆平舟的优待,凭什么他李禹就什么都没有?
陆潇洋看出了李禹眼底的执念,莞尔一笑,上前一步在他西装口袋里塞进自己的名片,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我和我这个侄子不一样,我非常惜才,陈通这个废柴都是我一手捧上来的,只要我想,我让谁发谁就发,李工可以考虑一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空气却一遍遍回荡着那些话。
李禹顿时觉得口袋重如千斤,那张名片似乎就像一个魔窟一样,一遍遍呼唤着他。
脑子里的神经开始乱作一团,他赶紧低头默念佛经,试图平静下来。
厕所里的人来来往往,不适合继续深谈,李禹传递了这个重要消息以后,立马带上一副淡漠的表情,从陆潇洋身边擦肩而过。
一走出去,陆平舟就迎面走来,不耐烦地说:“李禹,你是不是掉厕所了,这么久不出来,赶紧的,带你认识几个老朋友。”
陆平舟搭着他的肩膀,发现这小子后颈全是汗,不由得惊愕:“卧槽,你真掉厕所了?这么多水。”
李禹倒吸一口凉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没有啊,太热了,洗了一下脸,蹭到了。”
陆平舟没有任何防备防备,把他拉进一堆人群里,肆意地笑着:“快快快,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李禹,这小子脑子非常好使,说天才都不为过,你们后面有什么项目啊,合作啊,尽管找他。”
人群里那些顶流人士开始打趣:“哎哟陆总,您这么捧他,就不怕他功高盖主,以后超越你嘛?”
陆平舟可不爱听这话,把李禹拉得更近了些:“那我求之不得,我巴不得李禹超过我,这样我就能躺平了,天天风花雪月不痛快吗?况且,李禹才不是那种人,咱俩是最好的哥们,是吧李禹?”
陆平舟眉眼弯弯,笑容璀璨,就像一道阳光一样洒在李禹身上。
这时伍子找到了二人,像个大傻子一样端着一盘的蛋糕凑过来:“小陆哥,李禹,快尝尝,这里的蛋糕和上次在老爷子生日宴的蛋糕一样好吃哎!”
陆平舟一脸的无语:“你还真是走哪里就只想着吃和打游戏,能不能向人家李禹学学,上进一点。”
伍子咬了一大口蛋糕,含糊不清地说:“那还是算了,三个聪明的人做不成兄弟,只有三个傻子,或者一个傻子和两个聪明人才能做兄弟,我愿意当那个傻子,小陆哥和李禹带我就行。”
陆平舟快笑喷了,眼底尽是温柔。
在这欢笑声中,李禹却沉默不语,手指微微发抖。
当一个人欲念起,就会愈演愈烈,成为阳光都无法驱散的存在。
钢琴
“南医生,这么早就下班了啊。”
“是,晚上没手术了。”
“哈哈,最近应该不太累吧?看你脸色很不错呢。”
南乔略显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看得出来自己脸色不错,难道前段时间给人感觉太颓丧了吗?
坐了电梯下到一楼,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一个风风火火追出来的小护士叫住了。
“南医生,南医生等一下!”
护士妹子两颊微红,衣服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因为跑得太快胸口还在起伏不定。
南乔略感诧异,偏着头看着她。
妹子环顾了四周一圈,眼神躲闪,面上绯红更甚,揶揄很久才轻声说:“南医生,晚上……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这个害羞的表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意思,南乔自然也明白。
“不好意思……”南乔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温度:“我……有人了。”
走出医院大门,余光很快瞥见坐在不远处休息平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