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觉得自己就像书册中的某页纸一般,被他随便折来折去,还、还……
她抬手重又捂住脸,遮去乍然浮出?的红云。
等缓和了一会儿,她才伸出?双臂,搂住了他脖颈。
不?过这个姿势跑得不?如方才快,也更吃力,到?了一棵树干粗壮的树下,顾景淮把她放了下来,靠着树稍作休息。
姜初妤纤指攥着袖口,踮起脚拭了拭他额上?冒出?的汗珠。
“夫君辛苦了。”
她向下望着来路,密林处处都一个样子,分辨不?出?他们待过的地方是?何处了,但一定跑了挺远。
“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寻一处山洞。”
山洞?
姜初妤四处张望着,听他继续说道:“虎昼伏夜出?,此时已非夜最深时,却仍发出?啸声?震慑猎物,我猜它还饿着肚子。你我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暴露在野地里太冒险,还是?找一遮蔽物最好,等熬到?天亮,即刻下山。”
顾景淮边说边盯着她探寻的背影,保证她不?离视野,刚要?嘱咐她别走太远,就听她雀跃地呼道:
“我找到?山洞了!”
顾景淮走近一看,竟真看到?了一个只有半人高,却足有三四人宽的洞口,被绿植和苔藓覆盖着,与山体融为一体。
洞穴口的地上?未见新鲜脚印,他试探着往黑黝黝的穴内扔了块石子,没?钓出?什么动静,放下心来拉她藏了进去。
顾景淮身长,微微弯腰才能坐下,也不?管脏不?脏了,身背全贴在阴湿的洞壁上?,望着她勾了勾唇:“你可算当?了一次福星。”
一个来送葬的,一个被送葬的,身上?能掏出?块松子枣泥麻饼已是?奇迹,两个人连半根火折子都凑不?齐。
姜初妤的肚子瘪得很快,那碗替他吃的长寿面?就一根,早就消化完了。
没?有火,洞穴内比外面?更阴湿,她又冷又饿,掌心互搓着取暖,哼唧了两声?:“还让我猎野兔呢,就算真猎来了,黑灯瞎火的又该怎么吃?抱着生啃么?”
那半块麻饼不?充饥,顾景淮也饿得前心贴后背,认真道:“我未必不?能啃下去。”
“……”
许是?要?命的危机暂缓,松懈下来后,顾景淮忽然后知后觉地品过来些不?对?劲。
自从那日天牢再见后,他这位夫人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些,要?搁以前,哪会当?面?说这种抱怨之语?
他黑若点墨的眸子沉了沉,提点道:“你近日似乎有些失分寸了。”
分寸?
她还没?说他方才碰了她的……也不?道歉呢!怎么倒打一耙。
显然姜初妤这嗔怨的一眼,顾景淮立刻会意了,请咳一声?别过头去,右手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摩挲了一下指腹。
“……我去找些野果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