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啊。”尹郁欢由衷感叹。
“那你可知他们都把人关在哪里?”萧烛年问。
“不知道,小荷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无论我问她什么她都没有反应,直到最后……”
“你怎么不早把着些说出来。”
“我怕宋漓,怕您……”
“她怕你跟那些狗官同流合污,谁知道你可不可信。”听妇人支支吾吾半天,尹郁欢好心帮她把话补全了。
萧烛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又问妇人道,“明川在广陵的地位很高么,他一个画师,为什么官府的人会听他的?”
“他画师的身份只是对外的,那只是他游历江湖的一个称号罢了,听说他自小修炼邪功,在这以武学为尊的广陵,他明家就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明家顶替了多年前郁家的身份,以武力镇压广陵各派,连官府都要俱他三分。宋漓等人为了稳固官位,就跟明家勾搭到了一处,从此,就有了那些丧尽天良的暴力行径,广陵也变成了一座暗无天日的鬼城。”
听到郁家的时候,尹郁欢的指节微微抽搐了一下。妇人的话,勾起了她一些幼年的记忆,她暗自低语,“明川,原来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明家,我说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你放心,本王是奉皇命来监察广陵,如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管。只是这罪行牵连甚广,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本王会亲自走访调查,待证据确凿,定会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未免打草惊蛇,你要切记,不可将今夜的事情传扬出去,你就当从没见过本王也从未跟本王说过这些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民妇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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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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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烛年和尹郁欢若无其事地前往明家,理由自然是为了太后的寿宴。
刚撩开车帘,尹郁欢的动作就突然顿住,她看着辉煌的明府大门,眼中充满了煞气。
萧烛年察觉到尹郁欢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怎么了?”
尹郁欢原名郁欢,毫无疑问她便是当年广陵郁家的人,家主郁鸿风的亲生女儿。郁家被灭门那年,她才八岁,郁鸿风身陷四面楚歌的绝境,为了转移视线,他将女儿托付给了徒弟周晚襄,他带领族人拼死抵抗,周晚襄则带着郁欢和清水躲在井下,逃过一劫。没人知道那个鲜血淋漓的夜晚,她们都经历了什么,只是那夜过后,郁家被从江湖门派中彻底抹去。几年后,一个叫浮生门的杀手组织席卷而来,她们扎根瑜川,专做杀人的买卖,瑾国的都城瑜川也因此染上了一个叫“地狱之都”的名号,当地杀人案件频出,搞得民众人心惶惶。朝廷派通察院调查多年,主事的邢督换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收获。
郁家的灭门惨案也终成了一个谜,没人知道酿此悲剧的真凶究竟是谁,也没人敢去调查跟真凶有关的一切。毕竟以郁家当年的武学与势力,有把握一击必胜的又怎可能是无名小卒呢?
尹郁欢望着眼前蓬勃的明家府宅,这是她郁家旧址。明家居然将府宅搬到了这里?
萧烛年见她长久不言,提议道,“不然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尹郁欢将自己从远古的记忆中抽离,那股强烈的悲愤再次被尘封心底,“没事,我也很想进去看看呢。”
管家将二人迎到主厅,这一路奢靡的景象让尹郁欢寻不到郁家的半分影子。果然,一切都变了。
二人落座,明川才姗姗来迟。
“宁王殿下大驾光临,明某有失远迎。”明川嘴上恭敬,心里却根本没把这狗屁三皇子放在眼里。
“大师客气了。本王这一趟也不过是为太后办事而已。听说您早年可是当过太后的老师呢,与本王而言那真算是长辈了。”萧烛年秉持着一贯谦逊有礼的作风,也不在乎明川对自己的态度是否欠妥。
尹郁欢只是在一旁瞧着,她抿了口茶,并没有插话的打算。
“王爷过誉了,不过要真论起辈分,我还真不一定比你高出几辈呢。”
看明川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尹郁欢真是忍不住想撕烂他的嘴,她暗道:还高出几辈,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只千年老妖呢。
萧烛年和明川自然听不到尹郁欢心里在想什么。
“大师说的是。相信大师对本王此行的目的应该有所耳闻吧。”
“听说了,是为太后寿宴嘛。”
尹郁欢嫌弃地放下盘中茶点,心想:他还会听说?他不是一直仰着头用鼻孔看人的么,差点让人以为他那双耳朵是用来闻味儿的呢。
“那不知大师可有空随本王进京参加太后寿宴,太后她老人家如果在寿辰当天看见您为她现场作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封笔很多年了,不要以为你打着太后的旗号就可以对我发号施令,就算是皇上亲自来了,我也是考虑考虑的。”
尹郁欢无聊地看向房顶:吹吧你,皇上要是真来了,头不给你削掉。
“本王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代表皇室对您发出邀请,至于最后是否入京赴宴,还是尊重大师您的意思。”
明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与这个废物三皇子浪费时间,“知道了,我考虑好了自会通知你的。”
听出他这是下了逐客令,萧烛年也十分识趣的起身告辞,“那就静待佳音了,没什么事,本王与王妃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