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冷冰冰,陈启却不得不承认,他被时雨的解释安慰了。即使这个约饭理由在他看来还是很牵强,但至少时雨愿意解释,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
时雨疲惫地把脸埋进衣领里,没有再说话。主驾驶座上的人沉默开车,在路上堵得有些烦躁。
车里很闷,时雨打开车窗,漏进一丝凉意。
陈启忽然问:“你给我发的邮件,是什么意思?”
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陈启半生的勇气,谁知时雨懵然:“邮件?你说那行字母么,手误乱码而已。”
陈启猛地握紧方向盘,车身晃了一下。
时雨问:“难道你一直在猜……”
“没有,”陈启打断她,“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时雨担心话题会拐到三年前的分手理由,没有继续追问。车里再次安静下来,静得陈启心乱,以为她对自己无话可聊。
“这个月还有宴会要去,”陈启生硬地起话头,“展朔和江雪的订婚宴,我得出席。”
展朔就是周展宇的大哥,要娶的人是时雨的朋友江雪。
这一圈人谁跟谁都有点联系,有些联系是孽缘。
“我也好久没见阿雪了,”时雨翻着日历,“还有佳楷的生日在这个月中,他肯定要大办,你……”
“我陪你去,”陈启脱口而出又马上解释,“我是说,这种场合我应该陪你出席。”
虽说陈启出现就是给闫佳楷添堵,可木已成舟,他迟早得习惯时雨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
时雨考虑一会儿,决定给闫佳楷一个缓冲空间。
“不了,佳楷说要出海,十二号那天你应该还没忙完,我自己去就行。”
陈启心口一窒,熟悉的无措感又向他袭来。
他想质问,想说“我一定陪你去”,临了咬紧牙关,假装淡然说:“好。”
车子开进院的时候,下属刚好打来电话,陈启打开免提。
“老大,警方认为我们提供的情况说明无误,实验室没有危化品。根据现场勘验,不排除有人为纵火的可能性。”
“人为?”
“是的,人为。”
陈启说:“知道了,麻烦你再盯一下。”
电话挂断,时雨问:“你还要加班吗?”
陈启刚在喜来楼见完供应官,出门接到时雨,回头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去通州。这几天,他根本没休息过。
“可能要过去一趟,”陈启把车里备好的保温饭盒递给时雨,“请客吃饭打包的剩菜,你帮我吃了吧。”
时雨倏而失笑:“陈二少请客吃饭,竟然还带走剩菜?”
陈启偏过脸来看她,眼神淡漠:“珍惜粮食,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