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栀子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还没亮的凌晨。
她睁眼时眼前已经是黑暗一片,床头的小夜灯被人细心地将光线调暗。
江述月早已不在身旁,室内的空气早已通过窗户交换,再也寻不到第二个人的痕迹。
她本应慌张,如同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然而这一次,她却无比平静,一双仿佛在泉水里浸泡过的眸子,盯着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万花筒一样的天花板。
她呼吸均匀,心跳平稳,好像很久没有如此刻这样健康过。
辗转了一阵,看一眼时间不过凌晨四点,趁着江述月的睡前故事尚有余温,她半强迫地让自己闭上?眼再次入睡。
这一次入睡,陶栀子如约被闹钟叫醒。
拎着行李打开?门的时候,江述月比约定时间依旧不偏不倚地提前了十?分钟。
隔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大概是早晨的缘故,陶栀子总比平时要腼腆一些?。
江述月似是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最大号的行李,那行李包被他拎得极为轻巧。
陶栀子将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背到面前,神秘兮兮地拉开?,敞开?背包一角,给江述月展示自己准备的一包五颜六色零食。
“怎么样,厉害吧,我一早出门去买的。”
江述月扫了一眼她的背包,面上?一层全是膨化食品,他低声说:“路程只有半小时,不过你?可以?慢慢吃。”
“这是我俩一起的。”
江述月委婉地推辞道:“我不怎么吃零食。”
陶栀子将信将疑,两?人在高铁上?并肩坐下,周围环境没有上?次那么嘈杂,是更?为舒适宽敞的红色座椅。
江述月落座后,便安静地闭目养神。
在这种很安静的车厢里,陶栀子的大快朵颐在车上?吃零食的计划被打乱了,这一次是江述月定的票,周围再也没有吵闹的孩子和嗑瓜子的大人。
没有南腔北调的方言和喧嚷,连拿出薯片的轻微动作都能?引起一阵塑料袋的摩擦声。
陶栀子看了江述月一眼,小心翼翼地拉开?背包拉链,取出薯片,再把背包轻轻合拢。
动作很轻地撕开?包装,伸手拿了一片薯片,放进嘴里,小声拒绝。
她有些?愤愤不平地看向窗外,似乎觉得今日的零食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吃第二片薯片之?前,她似乎忘记了江述月不吃零食的说法,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薯片递到了他眼前。
“真的不吃?”她挑眉问道。
江述月那对一切都不慎热衷的清淡神情又找了回来,略微掀起眼皮,便看见身侧的一双泛着光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