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已经凉了,你介意吗?”
江述月下意识将纸袋接过,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将咖啡的拿到了桌上。
他凝视着咖啡杯半晌,一双眼格外平静,良久以后才缓缓说:“不介意。”
陶栀子放下心来。
意料之外的是,江述月复又问道:“你喝了吗?”
她看向咖啡杯的眼神犹豫了一瞬,摇摇头说:“我不喝。”
江述月眼神一怔,看着陶栀子真诚的双眼,眸中的底色深了几分,低声问道:
“自己不喝,给我喝?”
会饮篇你我之间,是不是就类似phi……
陶栀子从小面临过很多让人头疼的问题,从未有任何一个问题像这样令她头疼过。
无论说因为什么,都好像无法将她不喝咖啡这件事合理化。
表层原因是,咖啡太贵,她只愿意买一杯。
深层原因是,她不能喝,因为咖啡对她这个病人是很危险的饮品。
但是这样她就不得不去提及自己的秘密,这是她完全不愿意跟外人讨论的。
或者说,她不想从面前这张脸上,看到怜悯的神情。
奇怪的是,每次别人得知她的命运,似乎比她本人还要伤心很多,她到头来还要反向安慰别人。
人心,总是奇怪,又柔软。
陶栀子静静地凝视着江述月的双眼,摇摇头,脑海中念头飞快闪逝,说道:
“我想让你给我多讲讲书,上次讲了《斐多》,还有没有其他的?”
“你看,我还顺便帮你简单打扫了一下,帮你减轻点工作压力,这样你就能腾出时间和我说说话了。”
佯装要邀功领赏的模样,好像是她极为重要的一层面具。
这样一来,她又一次不找痕迹地规避了对某些话题的提及。
虽然她仔细观察着江述月的神情就知道,他并非注意力被轻易转移的人,只是凝眸端详了她半晌,才掠过了那个没有被陶栀子正面回答的疑问。
江述月最终将视线从陶栀子脸上移开,重新拿起那杯已经恢复到室温的咖啡。
凉掉的拿铁,奶泡早已消弭,牛奶彻底挡住了现磨咖啡豆的绝佳滋味,全无口感可言。
但是他还是拿至唇边浅啜一口。
入口,分外苦涩。
陶栀子看到他开始喝了一口,悬着的心慢慢放下,神情颇为满意。
她总是比江述月看起来高兴很多。
两人总是可以将世界切分成两半,一半天朗气清,一半层云阴霾。
“你今天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