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桉露出直男嫌弃,“别把你对女生的那套放我身上,我直的!比钢板直!”
李舒润拿枕头砸他:“我也直的!”
“这不是怕你待得心理脆弱,对你温柔你还嫌!”
梁司聿和盛临趁程妈上楼,默契坐到电视机前,拿游戏手柄。程久桉大骂:“居心不良的东西,沛公舞剑志在哪里!!哪里!!”他家超大尺寸的电视,玩游戏就是爽,是出租屋内无法做到的爽快。
苗锦郁扑哧一笑,宋岭乐前仰后翻,哈哈大笑。程久桉不明所以,曾泽风语重心长拍他肩,劝他:“人丑就要多读书。”
见人仍迷茫,曾泽风解释:“首先,典故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次,该夸还是得夸,起码知识增加了。”
“重要吗!”
“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都是损友。
曾泽风问他月考排倒几,人突然蔫儿了,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凡不是他骨折,肯定要吃顿鞭子肉。
宋岭乐也加入追问行列,左一只苍蝇右一只蚊子,程久桉烦躁不已,“一千五百多!我本来就是体育生,很正常的,好么!”
一群学霸朋友,对比起来确实丢面。
宋岭乐:“真会找借口,你努力过吗,上课听过吗,拿体育生当挡箭牌,你不怕被田径生们摁地上打?”
李舒润:“以后高考,照你这文化分,革命仍需努力”
那群田径生,考得还不如他。“努力有用吗,你以为学习当真是长跑?梁司聿和盛临从小就往竞赛方向培养,那么多年的经验,是我现在努力能追上的?”
苗锦郁的指尖颤了颤,原本随意支撑沙发的两只手不知不觉缩了回去,变成交叠放腿上。
没心没肺的程久桉被宋岭乐一拳打肩膀,“闭嘴吧你!”
“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折了!”
程久桉嚎叫,质问他们究竟是来看病号还是恶心人的。
——
十月深秋,校园的金秋大道每天都有落不完的叶,一抬头,是落寞枯木。但太阳并未全然谢幕,时不时某天烈日让众人将刚塞进衣柜的夏装,又掏出来。
校园,金黄落日直线倾洒篮球场,篮球鞋和地面的大力摩擦声,口哨声,欢呼声,篮球场的防护网上,是一条条叠加的赞助横幅。
横幅上大同小异的祝福语,再指向某个班。苗锦郁精准在堆叠的横幅当中看到一条——乱花渐欲迷人眼,司神全场最耀眼。
“今天是不是2班和5班的积分赛?”
宋岭乐正咬笔杆和简单算式题较劲,稀奇两耳不闻窗外的人居然打听篮球赛,“想去看?”
“去看谁?2班男神还是5班男神?”
2班是梁司聿的班,变熟后,薄如蝉翼的脸皮也厚了,“都看,都喜欢,都想拥有。”
宋岭乐搭住她的肩,“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得好好哄我,我才帮你。5班男神是谁,我也给你想办法。”
苗锦郁哪儿知道,宋岭乐想起手中事,把练习册推过去:“用哪个公式来着?”
两人轻而易举抛却与学习无关的话题,讨论数学。等放学时,两人和前桌请假,等看完了再去图书馆和人汇合,并让人占位置。
去前苗锦郁拉着人先去小超市一趟,宋岭乐抱着一堆零食到结账区,看人拿了几瓶水,“就买水?”
苗锦郁觉得去看人比赛,空手去不太好,总得带点什么,照她了解,梁司聿不吃膨化食品。
宋岭乐抿嘴笑,“篮球明星下场后,会有迫切和激烈的话筒杵他面前。而梁司聿面前,杵的是矿泉水。”
苗锦郁知道,宋岭乐这么说后,她的手缩回去,想算了,宋岭乐一把抓住她手腕,说:“坚定点啊!再多人送又怎么样,你和他是朋友啊,她们是吗?他难道要拂你面子?”
她说:“苗锦郁,你不比任何人差,自信点,不要瞻前顾后总考虑别人,委屈自己。”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都不够爱自己,怎么指望别人爱呢?不要委屈自己,迎合别人,你才是世界中心。
苗锦郁点点头,道理都懂,怎么实践没人传授方法,把自己当做世界中心这件事,苗锦郁用了十年才学会。
她们到篮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长方形赛区密密麻麻站满人,除了两个班学生,还有一堆来看某人。苗锦郁猜测,明天,贴吧又热闹了。
宋岭乐垫着脚,只看得到乌压压的头,于是大声喊2班替补球员名字。宋岭乐声音很有穿透力,每次大嗓门叫别人名字,一双双探究目光过来时,苗锦郁都不自在,想找地洞钻进去。
十年后的某天,宋岭乐发了个人格测试题的链接给她,她才知道,原来内向的她,怕被成为焦点的她,被称为i人。
宋岭乐招招手,他从内圈挤出来。她俏皮哄人,叫人帅哥,说他的光芒闪到教室,被吸引过来了,特意等到下半场他要上场了才来。对方知道她胡说八道,也乐意听,咧着嘴带人挤进去。
明晃晃的插队行为,苗锦郁以前可能会说句:“不好吧”
现在她会勾着人的手,垂头跟着。脸皮再厚,再不自在,她都知道,说了和没说一样结果。
她们挤进去才发现,记分牌旁边坐的是他们班主任。宋岭乐和他打招呼,“老班好啊!”熟得像是她的班主任,老班颔首示意,她拉着苗锦郁席地而坐,坐在班主任面前。
比分拉得大,苗锦郁问哪方优势,老班:“那肯定是我们班。”
苗锦郁一直觉得老师和学生身份不同,只是你问我答,两个阵营的相处,像梁司聿宋岭乐那样,跟人处成朋友,开玩笑说俏皮话,是她完全做不到的。但他们的相处,让她发现,亦师亦友,不失为轻松的相处方式。